“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张楷刚想张嘴问这句日语，却发现这句话对他来说超纲了。
“你是想说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那女人用中文说道。
张楷一怔，对方竟然能猜到他在想什么，而且还是用中文回答。
“呵呵”
看着张楷像木头一样站在那，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那个女人噗嗤一笑，随即说了声:“你的日语得好好练练。”
张楷这才想起上周撞到的一个女人。
“唉，你中文怎么这么好，完全听不出口音啊。”张楷疑惑道。
“呵呵，傻瓜”那个女人用日语说道。
“唉，这我可听懂了，你可骂人了啊。”
“我当然是中国人了。”那女人回答道。
“啊，那你也是留学生？”张楷问道。
“我哪有这么舒服，我是被派到日本工作的，我是一名药剂师。”说完那女人打开手提包，拿出了一张名片。
张楷接过名片一看，上面写着:徐惠，日本山牧商社高级药剂师。
“原来是一名医生，怪不得上次拿着那么多单子。”张楷这才明白。
“老师，聊什么呢？”朱百灵朝张楷走去，眼神却望向那个女人。
“真是他乡遇故知啊，她叫徐惠，也是中国人，是来日本工作的。”张楷脸上显露出一股兴奋之情。
“哦，真巧啊。”朱百灵说道。
“你就是这些作品的画家？”那个叫徐惠的女人问道。
“是的，是的。”说着，张楷也递上了他的名片。
“张楷，嗯，挺好的名字，中正而立。”徐惠说道。
“谢谢。”张楷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确实说对了张楷姥爷给他取名的寓意。
“老师再给我讲讲你的作品吧。”朱百灵插话道，眼神望向徐惠。
“看来我还是不打扰你了。”徐惠转身似乎要走。
“不打扰，不打扰，我可以邀请你评价我的作品么？”张楷上前急忙说道。
不经意间，徐惠嘴角闪过一丝微笑，转过身来，又摆摆手道:“真的么，我对书画也不懂的呀。”
“同行的评价固然重要，但艺术就是从心出发，普通民众的真实感受也很重要。”张楷解释了一番。
“那好吧。”徐惠说着就和张楷在一幅又一幅作品面前走动了起来。朱百灵跟在两人后面，眼神一直盯着那个叫徐惠的女人。
“你觉得这副作品怎么样呢？”张楷站在一幅名为“仕女·娥皇”作品。
“挺好的。”徐惠顿了顿，又接着说到“色彩，构图，想象力都很好，就是缺少点东西。”
“是无趣么？”张楷莫名又跳出来这个词语。
“不是的，是灵魂。”徐惠眼神望向张楷。
“怎么说？”张楷继续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只知道一幅画作想要进入人们的心里，那么画作里的东西就要先进入画家的心里......”徐惠耐心得解释道。
“有点深奥啊。”张楷听得有点云雾缭绕。
“呵呵，我都说了我不是专业的。”徐惠略显尴尬一笑，接着又说道“其实，就是你要真心喜欢你画的东西。比如，你真心喜欢猫，才能画出猫的灵魂，不是么？”
“叮铃——叮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徐惠接通了手机，用日语说了一阵。
“抱歉，我婆婆一个人在家，我需要回去了。”挂了电话，徐惠对张楷抱歉道。
“好的，好的。你有事情就先回去吧”
“撒要那拉。”重新戴上大圆帽子，微微点头示意，徐惠用日语说了声再见。
说完，徐惠转身朝展馆门口走去。
突然，门口一阵风灌入。顿时，那女人的白色裙摆被风吹了起来，白色帽子的丝带也随风飘荡。这股清风再经过那个女人再吹向张楷，仿佛还夹杂着那个女人身上的淡淡香味。这股香味似有还无，似乎是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
“若真心喜欢，自然能画出有灵魂的作品。”张楷望着那道背影许久，再次重复了那个女人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