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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声风笛离亭晚(三十七)(1 / 1)

“我看你好像对当年尹新魂一事比较感兴趣,想知道?”尹正明与墨伊一同来到桓山山脚处,一处人烟僻静之所。墨伊看着眼前这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国师大人,轻轻点了点头。她问道,“按照以往国师大人的性子,这次,也是不愿意告诉奴婢么?”

尹正明看着她笑着,令墨伊不知所措。尹正明说道,“我这个人,总喜欢不守什么规矩,连自己多久之前的习惯都不喜欢。墨守陈规,本来便是一件不令人讨喜的事情。”

他豪迈道,“拿酒来!桓室王庭不缺我的酒水,我就不缺桓室王庭的酒量!”

墨伊无奈叹息,心中疑惑,为何当年山南道时这位国师大人还滴酒不沾,而后来到桓室王庭,便成为了一个酒鬼,而且是酒量还不怎么好的酒鬼?她瞬间远逝,为尹正明取回桓室王庭之中专门为他所设下的一座酒肆,打了一壶酒,却听得那位国师大人大笑着,“一壶怎够?莫不是桓室王庭缺了钱?”墨伊面无表情,却不得不再度回到酒肆,而后默默想了一下,竟是将酒壶放回酒肆,什么都不带,兀自回到尹正明身边。不等尹正明惊讶,便将尹正明直接拉到那处酒肆,说道,“反正桓室王庭肯定会为国师大人管够,国师大人只管放开了喝,相信国师大人的酒量,也喝不了几多酒水。”

在不远处乐呵呵看着眼前这一幕的酒肆“老板”也并不惊讶,反而在柜台处自己取了一条长凳,双手支开,趴在柜台上静静等着看戏,就像梨园台下的几多观客一般,只将一位国师当做台上戏子。至于酒水钱什么的,反正都有一个王庭,还能差了自己的不成?就算差了自己的,日后自己去取回便罢。

“老板”看着婢女无礼对待一位权倾桓室的国师,举手投足之间尽是粗俗之人的举动,没有一点汗王亲赐之贴身婢女的样子,也不管合理与否,只在柜台上滋滋笑道,“主弱仆强,恶仆欺主,恶仆欺主啊……”远处墨伊也只当自己没有听见过那个“老板”说的话,至于那将自己两人当猴耍的行为,墨伊也只能全当做没看见,更何况真的论起身份,自己肯定什么都算不上,那个已经喝了几口小酒,双颊微微红润的国师大人应该还能跟他比一下身份,但也就仅仅是比一下而已,无关谁更尊贵,谁更权重。

一位桓室王庭的皇子,没事时不知道在哪里,有事时更不知道在哪里。如今桓室王庭四位皇子,眼前这个是最有可能承继大位的,而那位雄才大略的汗王至今未对任何一位皇子表示过继业之想法,储君之争,其实在桓室并不算小。可惜这个喜欢浪荡天下的皇子,好像对那个超脱众生的位子并不在意,对他来说,有可能在许多人眼中一件平平无奇的小事,好像便成为了他眼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为这个原因,眼前这位“酒肆老板”可没少过挨骂,俱都是他的那位父汗恨铁不成钢,说他难继大统一类的话。而那位汗王也不算怎么好受。其余三个孩子就算了,眼前这位,哪怕只要有一个继位之心思,有一毫治国定乱之想法,那便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位汗王。

朝中当然也有不少人支持这位皇子继承大统,哪怕是在桓室汗王屡次表示对这个儿子无奈的情况下。至于原因,一方面这个二皇子确实有才德,可最重要的,仍是他,是明明确确的桓室王庭嫡长子,虽然其母后已经亡故,可是母族仍旧是桓室王庭真真正正的豪族。况且,按照北荒与桓室王庭的旧例,若是嫡长子无才无德也就罢了,这样一位嫡长子,本来便应该是桓室王庭当之无愧的继承人。更不用提那位汗王一生至今还仍旧只有一位皇后,自她薨逝之后,再未立过一位皇后。

尹正明明显已经喝醉了。他以酒盏轻轻敲了敲桌子,醉醺醺的。墨伊夺过他手中酒盏,再看了他一眼,最后放下手中酒壶,还是决定不要再为他满上一杯酒为好。真等一会眼前一身黑衣彻底醉死,还要自己把他背回去不成?最后留在榻边,自己还要照顾一个醉鬼,一直天明。

“当年我在乐浪地遇到一对姐弟,是北荒狐族的,姐姐叫白悦明,弟弟叫白悦心。姐弟两个,天赋都能说还可以,反正都比我要好。两个无依无靠的小妖,在偌大乐浪地里面,倒不能说就无法生存。只是姐姐想着为弟弟多争取一下,为她弟弟求一个好生活。我见她还算聪慧,也适合在我手底下做一些事情,便将她收到了手下,做个谍子也好,做点其余小事情也罢。她为了更多的为她弟弟,选择了当那随时会有危险的谍子,还是去长安城的山南道。自己的想法嘛,我也不好拒绝,于是便将她派遣到山南道。”

“意外说早不早,说晚不晚。在山南道中,白悦明遇见了尹新魂。两人遇见,不算英雄,不算美人,只算是一场闹剧。白悦明与尹新魂遇见不久,两人互相爱慕,都是老套的故事了,我不说你也知道。再过不久,两人有了一个胖乎乎的小娃娃。我派人去见过那个小娃娃,说是长得还挺可爱,日后估计模样也差不到哪里去。我反正去不了山南道,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白悦明与尹新魂相爱之后,办的事情也越来越少。既然她办的事情少,我能给她的,自然也不会更多。白悦明最后决定不再当一个暗中活着的谍子,只当尹新魂一人的妻子,她的孩子的母亲,还有白悦心的姐姐。只不过还没等到她彻底下定决心,与我之间再明说,尹新魂先得知到她其实是一个谍子,这些年为我,其实取走不少的谍报。尹新魂当时还气盛,他问过白悦明,只是白悦明死活不愿意告诉他真相,害怕牵连到尹新魂,也害怕我知道了,让他遭了灾,或者牵连到自己的孩子。尹新魂暴怒之下,最后还是失手杀了自己的妻子。至于孩子,当年那个未及总角的小娃娃,后来被尹无欢派人带去了剑关,从此由他尹无欢代为养育。后来尹新魂冷静下来,后悔不已。三十年前尹新魂从乐浪地前往桓山,给人泄露了行踪,被白悦心截杀。该说是幸运,还是命大,或者两相都有呢,这家伙遇到了秘密前往北荒的两个家伙,一个是城主,一个是副城主。于是侥幸活下来,也得知了当年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就像最后白悦明已经不打算做一个谍子一事。尹新魂万念俱灰,想着哪怕死后陪着白悦明也好,陪不了也罢。然而那个爱管闲事还不愿意松手的家伙,非得让尹新魂留在长安,其实差不多就是强行让尹新魂再多活几十年。说是要保住林正均小命,害怕某一天林正均给人暗杀了,其实呢?两个人都等于是给他护在身边,只是办法不同罢了。”

“再之后,你也知道了。不久之前,两个人都死了。一个战死他乡,一个病死在自己家里,死的一个比一个正常。尹新魂料理了林正均的家事,便收拾停当要再来桓室桓山。林正均走之前之后都劝过,没用,拦不住他来。这次尹新魂自鲜于地来,结果半道又给人察觉,泄给白悦心。话说这尹新魂就这水平么,次次给人知道行踪?还是整个玉阳骑都是这种货色?那当年我又怎么输的那么惨?不应该啊!”

墨伊脸上还没有浮现任何表情,那个趴在酒肆柜台边的“老板”先笑得不行了,仿佛是被一位国师大人那带着玩笑的话语给乐到了,他说道,“咱们的国师大人呐,还是真的很有趣啊。也罢,这次酒钱,算在我头上!”

他“嗯嗯”点头,却又自己微微笑道,“反正最后还是王庭来出,说个大话也没事。”

墨伊不管一位皇子如何开玩笑,只是趁着尹正明已醉,迟疑着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白悦明与白悦心,还有尹新魂之间,国师大人究竟插手过多少事情?又或者说,当年白悦明之死,与尹新魂两度泄露行迹,与国师大人之间,到底有无关系?”

尹正明一脸醉意,疑惑地看着面前一身墨色衣裳,那双像是在直直瞪着自己的双眼。他稍稍眯起眼睛,不知道算是什么表情,“又怎会有此一问?”

“自从当年剑南决战之后,我就差不多认定一件事情,那便是只谋划自己的事情,至于他人之事,反正走与我无关。更何况长安城里有一个让人绝望,还爱没事找事,随便插手他人事务的家伙,我难不成没事找死,往他眼睛里推进去自己在谋划着什么事,白白让他知道?怕是从此以后,一个谍子都进不了长安,还哪里轮得到尹新魂与白悦明之间那些事儿?我若插手,他便会知道我插手了,难不成白白成就一对良人眷属,顺便损一个我辛辛苦苦弄到的谍子?他肯定愿意,我肯定不愿意。至于尹新魂行迹泄露,我反正不在意一个小小的尹新魂,究竟是死是活。至于其他人的想法,反正我不愿意去猜,也并不是多么愿意去插手。无足轻重的事情,插手了也只是浪费我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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