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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玩偶之家(1 / 2)

三月三十一日十点钟,琳来到避难谷商业区、艾米的家里做“家访”。

艾米的母亲名叫克洛伊,当这名有些憔悴的家庭主妇知道琳的来意后,她是惊慌失措的。但是琳很快用灵雾鬼脸催眠了克洛伊,让这位有些惶恐的主妇宁宁定定地坐在厨房里喝茶。

少女并不需要克洛伊说什么或做什么,因为过去几年的巫师训练,让琳掌握了“重现术”的技巧。琳准备重现这栋宅邸之中的场景,看看这家人的日常生活是怎样的。

少女来到艾米的闺房,用浸透清水的手帕掩住口鼻,向空中抛了一撮“重现之尘”,粉尘漂浮在整个房间里,一幕场景出现在琳的眼前:

艾米正靠在枕头上读书,克洛伊敲响了她的房门。

“请进。”艾米把书放在枕边。

“艾米,你爸爸需要三百个金币,这两天辛苦你了。”克洛伊小声地道。

“三百个金币?我昨天不是刚给过他一百个金币吗?就算他天天去金露台吃饭,这些钱也够他吃上一年的了!”艾米感到很诧异。

“他和人家打牌输了,人家说如果明天拿不到钱,就剁掉他的三根手指。”克洛伊留下了眼泪。

“为了给他那一百个金币,我已经预支了一年的薪水,我去哪里去弄三百个金币?”艾米摇了摇头。

“你爸爸说他认识了一个有钱的绅士,那个老绅士对你仰慕已久,如果你能陪他三个晚上,这三百个金币是可以一笔勾销的。”克洛伊十指相扣,用乞求的眼神望着艾米。

“您还是我的母亲吗?”艾米不再理会克洛伊,拿起了书,继续读了起来,书脊上有“伏波娃”的字样。

“你不给他钱,他会打我的。”克洛伊哀鸣着。

艾米默不作声,克洛伊抽泣地离开了。场景就此变得模糊不清。

当卧室中的“重现之尘”落尽的时候,虚幻的景象消失了。琳不由得感叹,艾米居然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

在来艾米的家之前,琳已经收到了周琸提供的一份简报。简报中指出,艾米的母亲克洛伊懦弱、无能、委曲求全,对邻里亲戚都很友善,唯独对女儿的境遇漠不关心;艾米的父亲哈里克奢靡、放荡、家暴,逼迫女儿在塞壬之声工作,为自己偿付赌债。

琳一开始还不信那份简报上的内容,当她亲眼看到艾米的生存状态之后,才相信周琸的资料。

无论作为周琳琳,还是作为维多利亚,琳都一直活在亲友的呵护之下,对于人生百态,她还是缺乏足够的阅历。琳以维多利亚的身份生活在图灵镇的时候,莱茵夫人曾让她帮助亚琛的女子,但是棘手的问题,惨绝的案例,莱茵夫人是从不让维多利亚去接触的。

琳来到厨房,解除了对克洛伊的催眠。

“艾米妈妈,俗话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当一个父亲没有践行他的天责的时候,一个母亲不应该助纣为虐,坑害自己的孩子。”琳微笑着,婉言规劝克洛伊。

“我都快半百了,如果哈里克不要我,我该怎么办?作为女儿,艾米应该体谅父母的难处。哈里克本来想在赌桌上把输掉的钱赢回来,他只是不凑巧输了。现在人家威胁哈里克,艾米却对父亲的危险熟视无睹。”克洛伊说话的速度很急促,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艾米妈妈,我听你的邻居说,你是一个善人。”琳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就像是古希腊剧场里演员所戴的面具。

“我当然是一个善人,邻居家的小孩子都是我带大的,我在社区做义工,定期为孤寡老人打扫房间,为年轻人介绍婚姻和工作……”克洛伊絮絮叨叨地讲述自己的善行。

“可是,你为你的女儿做了些什么?”琳脸上仍然挂着笑容,但是灵雾中的鬼脸却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我……”克洛伊支支吾吾。

“你的丈夫把自己的女儿卖到了塞壬之声,你没有保护自己的女儿,这就已经是过失了,如今你又怂恿女儿去卖身,这就是罪过了。”琳做出了论断。

“这是我们家的家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干涉!”哈里克闯进了厨房,向琳挥舞着拳头。

琳并没有发怒,也没有起身离开,而是冷冷地盯着哈里克,她脸上的灵雾鬼脸变得冷峻、苍凉,恍如古代石匠们雕刻的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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