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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绪知道,照片中的男人是姑父埃德森,数年前,姑父因一场意外辞世,而姑姑,从那时起,常常会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因缅怀与姑父之间的深情往事而黯然神伤,这导致其健康状况江河日下,或许,今日姑姑身患绝症都与她的伤心过度离不开关系。在相框前,搁置着一个看似镀金的的烟缸,当中放着个貌似与烟缸同样材质制作的金色烟斗,灯光折射,两件物事闪耀着柔和的光泽,这大概是姑父生前拥有物事,想必,姑姑定是经常打扫它们,只为,两件物品除了纤尘不染,甚至连灼烧痕迹都难以辨出。

看着桌上照片,林绪不难想像昔日姑父、姑姑是何等恩爱,然而,命运无情,却叫俩人如今天各一方,心下感伤之际,林绪不禁想起了柳馨如,想到出国前几天,柳馨如一声不响离开了学校,虽然那时,为爱恋不舍,林绪一直苦苦祈盼着奇迹出现,不过,可惜他连柳馨如只言片字都没等到,最后,还是从学校老师口中得知柳馨如已办理退学手续的事情。如当头一棒,林绪心知,对他的那些问题,柳馨如泰半是自认寻找到了答案,她应该是认定真的找到了幸福所在,所以才会作出甚至放弃继续学业的决定,言语难以描述林绪那时的心痛,他一厢情愿认为,柳馨如起码该和他作别的,偏偏连这最终都成了奢望。

“此刻,馨如和她的那个他是不是也正如照片中的姑父和姑姑一般相拥微笑呢?”想到这里,林绪心中一阵刺痛。

心下烦乱,林绪打开了电脑,电脑连接网络,林绪却没有心情上网,他只是茫然地点击着电脑中那些名目繁琐的文件。

埃德森是世界知名的火山地质学家,林绪是知道的,所以在姑父电脑中免不了充斥着各种有关世界各地地质、地貌图片和资料,以及大量姑父生前著作的论文,当然也少不了姑父漫游世界各地时的留影。

姑父遗留的那些照片让林绪在心中为那些风情迥异、奇幻险峻的山川风光陶醉之余,更是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竟将世界各地的地貌塑造的如此不同,而令其只是看到照片就已忍不住心生前往一游的愿望。

特别是其中一张照片,是林绪每次打开电脑后都会因为心中被姑父在当中所表现出的勇气折服而忍不住要去欣赏的,图片中埃德森并无任何保护措施,正站在一个火山口内壁突出的一块仅容一人落足的岩石上挥手大笑,在他脚下不远的地方就是翻涌滚动的红色岩浆,图片像素清晰,凭图片中伴随岩浆翻涌那跳动的火焰,林绪确信,稍有不慎,姑父必会为那些滚烫岩浆惊起的热浪从立足处当场卷下。

林绪不清楚,林凤难得使用电脑,她对上网也没有什么兴趣,而埃德森的电脑所以能够上网,那还是林凤在入院前特地开通的,以防林绪初来美国,人地两疏,到时却能够供林绪排遣寂寞之用。

林凤出院后,这几天晚饭后,只要林绪有空,她总是会让林绪打开电脑,和林绪一张张分享电脑中储存的她和埃德森过往那些照片,同时,林凤更会对林绪讲述一些当年她和埃德森之间的温馨往事,两人浏览照片,林绪偶然发现在一个文件夹中存储着不少乐曲,他随手点击播放,当时,听到熟悉的旋律响起,林凤一时是感慨万千,她对林绪介绍说那些都是埃德森生前喜爱的音乐,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听到过这些熟悉的乐曲了。虽然那些轻松明快、不必凡人和声吟唱便足令人感觉宛如和大自然融为一体,天籁般的音乐当时征服了林绪的心,虽然林绪当时心情明明如忽然像见到多年未见的老友时那样激动喜悦,不过,眼看在聆听音乐时,未知是内心喜悦抑或是难过,一旁林凤泪流满面的模样,担心情绪波动会影响到姑姑的病情,林绪却勉强自己装作一副好似全不为音乐所动,不感兴趣的模样,不经意停住了音乐的播放。

心中实在捺不住对那些乐曲的喜爱,趁着今夜姑姑熟睡,林绪原打算将电脑中的那些曲目下载到自己的播放器上,记起正事,林绪当下将播放器接驳入电脑,复制文件同时,林绪继续浏览着电脑中的图片。那些图片内容呈现依然是气势迥然的各种地质、地貌,以及姑父和各种不同景致的留影,次序欣赏图片,忽然,林绪目光一怔,只为,当点击开一张图片,眼看图中展示无非是一块大部嵌在褚红色岩石当中,露在岩石表面不过是形如一粒红枣大小,外观看来形似煤炭般的东西,林绪却有些不明,不过区区一块煤炭,却不知有何特异之处值得姑父为其留影,“或许是姑父出于对科学的严谨态度而对各种地质构成如实的记载吧。”对于地质学林绪原本一窍不通,眼看任如何端详,也委实看不出那块煤炭有丝毫出奇之处,他当时不禁心中想到。

漫不经意浏览图片,忽然,电脑屏幕上弹出一个窗口,提示播放器硬盘剩余空间不足。

“出了什么问题,自己明明腾够了空间。”浏览过播放器,眼看屏幕显示播放器还有足够大小的剩余空间可容纳那个储存着乐曲的文件夹,林绪不禁心下莫名地打开那个存储曲目的文件夹仔细浏览起来,不片刻,他发现了症结所在,原来,那个储存音乐的文件夹,还关联着一个隐藏的加密文件。

“这文件不知当中存储了些什么?”家用电脑存储还要加密的文件想来在姑父而言一定是十分重要,虽然文件加了密,不过那丝毫难不住向来自诩编程高手的林绪,好奇心驱使,林绪仅花费约十分钟就破解出文件的密码,那密码由一串长长的三十二位数字组成,那些数字看来并无规律,以至林绪不禁有几分吃惊姑父居然有那么好的记忆力记住那串数字,他又怎知埃德森能记住那长串数字,不过是因为那些数字其实是由埃德森、林凤各自的出生日期,以及二人初次相识连同结婚日期组成,因一生所爱,当年这串数字对于埃德森可称是铭刻在心、至死不忘,所以,用这些日期作密码,对埃德森来说,却算是再适合不过。

输入密码,打开文件,图片之外,文件中可见一个文档,打开文档,林绪一怔,只为,一眼看去,那似乎是姑父的日记。

“我该不该看呢?”想到姑父日记可能会涉及他和姑姑间的隐私,林绪心中犹豫地问了自己一句,但实在捺不住对姑父郑重到要给文件加密隐藏的好奇,林绪看了下去。

“因为我现在已经能够确定这绝对是有着重大意义的惊人发现,所以我郑重记叙下关于整件事情发生的经过。

事情的发生源于我的西西里岛之行,那是受雇给一间传媒公司制作的一档有关火山探密的科普节目提供资料,科考之旅我选择西西里岛,纯属私心,只为七月末的鬼天气实在热得让人受不了,而西西里有埃特里火山,这让我有了充足的理由去说服那间公司,选择西西里岛作为科考目的地,最终,我如愿说服那间公司,说实话,在飞机上,想到西西里岛的阳光、海滩,想到冲浪的乐趣,想到可以尽情地在海水里从早泡到晚,想到借口工作的名义可以尽兴地消暑,我实在是开心不已。

到达西西里岛已是下午,海滨酒店办理好入住事宜,怀着迫不及待的心情,我激动前往海滨浴场,之后,如愿地把自己扔到了大海中,思绪一空,在海滩,我痛痛快快一直呆到天色黑透。

第二天早晨,由那间公司通过网络预约的当地一位名叫马西里的向导陪同,我开始了对埃特里火山的调研工作。

从埃特里火山山脚向山上望去,却见遍山绿树成荫,如果说,眼前景像能让人与那些火山爆发,天崩地裂、岩浆奔涌,转瞬吞噬万物的恐怖情境联系在一起,那纯属鬼话,埃特里火山我曾多次造访,这次来,我根本没打算会寻找些什么新的收获回去,我早计划好,回去后就从我那些已有的与埃特里火山有关的调研资料中挑选一些交给那间公司了事,至于我,只是来西西里舒舒服服的渡个短假。

马西里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当我沿着山路缓缓攀登,他则在一旁耐心地为我讲解着途中所遇那些埃特里火山的著名景点,我能理解他的工作,但那么热的天要我混杂在那些络绎的游客当中一起登山,实在令我心中厌烦,我一路盘算绝不能把整个下午的时间都浪费在上、下山的路上,我打算去海滩享受冲浪的乐趣,所以,午饭后,伴随满嘴的谢言,我客套地从钱夹掏出一些现金,递到马西里面前;看到那些钱,马西里神情一怔,他目光诧异地望着我,看见马西里脸上表情,我以为他嫌酬劳太少,于是,我不禁一面心下抱怨他的贪心,一面又打开钱夹开始往外掏钱。

‘埃德森先生,您这是干什么?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让您觉得不再需要我的服务?’马西里连连摆手说道。

‘不是,是我实在不喜欢跟在那么多人屁股后面浏览风景,那让我感觉不到一点新意,所以,感谢你的热情接待,这些是你应得的酬劳。’我随口敷衍马西里,一手执意将钱递给他。

‘先生,我的酬劳要不了这么多的,’马西里一面执意拒绝,同时,一脸诚恳地看着我‘而且我的工作还没有完成,又怎可以收下先生的酬劳。’

‘我知道,不过这里已没有能让我感兴趣的景致。’我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沉默片刻,马西里并没有收下我手中的钱,而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请问埃德森先生,您对探险感兴趣吗?’

‘探险?’听到马西里问话,我不由瞪大了双眼,对于马西里的提议,我内心是拒绝的,不过眼看马西里神色执拗、目光充满期盼,当时,出于礼貌,除了点头应允,我似乎并无其他选择。

‘那好,埃德森先生,我们这就下山,在山脚有一间咖啡厅,到时麻烦您先在那儿稍事歇息,我会很快带齐探险工具上咖啡厅找您会合。’马西里颇显开心说道。

‘我今天的海水浴算是泡了汤。’独自坐在咖啡厅,透过落地窗,眺望海滩,巴巴看着那些开心地在海水中嬉戏冲浪的人群,我心中沮丧想到。

马西里很快如约咖啡厅现身,他满头大汗地背着一个硕大的登山包走到我面前,那么热的天,背负这么重的行囊,光是想想都让我有中暑似的晕眩感觉。

我俩又回到山上,我汗流浃背跟随马西里一路攀登,他领着我专往埃特里火山看似平时罕有人至的地势险峻处进发,最终,我被他带到埃特里火山四下杳无人踪、一面临海的一处悬崖之上。

‘难道马西里指的探险就是带我到这里攀岩?’探头俯望峭壁,实在看不出脚下这片生长着蕨类植物的峭壁有丝毫出奇之处,我不禁哭笑不得心想。

‘马西里,我先声明,我不会也不喜欢攀岩。’不等马西里开口,我先开口撒谎,像我这样一个整天同火山打交道的人,如果愿意施展身手,攀岩的本领可能会羞死不少专业人士,可是当时我不想,所以才故意那样说。

‘不要紧,埃德森先生,您要做的只是小心些跟紧我,相信我,我会保护您的。’马西里先系上登山绳,跟随,又帮我系好绳索,之后,他目光鼓励地对我点点头,然后,他双手抓紧绳索,当先从峭壁向下降去,我无奈地叹口气,跟随,一手抓紧绳索,一手握着钉镐,双脚在悬崖边缘用力一蹬,身体空中一荡,之后,我也顺着绳索荡下了悬崖。

那座悬崖有多高,我并未留意,而下降约三四十米开外,蓦然,我惊觉,原本一直在脚底不远处的马西里竟不见了踪影,一旁峭壁,便只见空余他的登山绳索在风中垂荡。

‘这小子非要让我来攀岩,现在摔下去了,倒连吭都不吭一声。’横生变故,以马西里所处位置高度判断,想到他摔落崖底必然是凶多吉少,我不禁心中叫苦不迭,同时,本能拼命呼喊着他的名字。 就在我放声呼喊之时,忽然,感觉一只手抓住了我左脚脚踝,‘埃德森先生,我在这儿。’我循声望去,却见脚下峭壁原杂草丛生,而马西里正从中吃力探头仰望着我。

峭壁上竟然有一个洞口仅可容一人爬行而入的洞窟,进入洞口,站在山洞向外望去,见洞口大部为一块开裂的岩石遮挡,而在那岩石和洞口间方寸之地长满杂草,我却断定常人在外,根本不会发觉在这片峭壁之上竟然有一个山洞存在。不过一个荒僻洞窟能引起我什么兴趣?我曾经去过的山洞多不胜数,而马西里既然之前来过这里,那此时在山洞里应该不会留有海盗的宝藏来等待被人发掘,不过,有感马西里的热情,不想令他难堪,我当时却故意装出一副饶富兴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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