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能给我揽事啊！
罗翔飞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冯啸辰，用略带着几分无可奈何口吻说道。
冯啸辰提出建立国家工业实验室建议，经孟凡泽汇报到了中央领导那里。中央领导对此颇为重视，专门请了十几位科学界工业界老人前去坐谈，讨论这个思路可行性。令人惊奇是，所有这些老人对于这个设想都给予了高度评价，认为在当前条件下安排一些人专门从事面向未来技术研究，非常必要。
这几年，由于国门打开，国内科学家企业家纷纷走出去，接触到了国外先进技术。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有一个共同感受，那就是中国已经被世界先进潮流抛出了很远，需要补课地方太多，有一些差距甚至远到让人失去勇气。
在这种情况下，国家选择策略是扎扎实实地向国外学习，弥补缺陷，尽可能地缩短与国外差距。许多行业确定追赶目标都定在30年之后，也就是在2010年前后能够达到与国外并驾齐驱程度，或者至少能够望其项背，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完全没有一点竞争能力。
不要觉得用30年时间赶上国外先进水平是一个过于消极目标，事实上，这个目标在一些人看来甚至觉得是非常激进。道理很简单，你在进步时候，你追赶目标也在进步。你现在和别人有20年差距，准备在30年之间赶上对方，就意味着你30年需要走完人家50年道路，这可不是一件轻松事情。
规划是这样定下来了，但从中央领导到部委高官，从科学家到工程师，心里都有一股不平之气。他们期待着有朝一日中国也能够成为引领潮流那个国家，而要做到这一点，就不能仅仅亦步亦趋地跟在别人后面，而是要派出一支奇兵，穿插到别人尚未到达领域中去，抢占一些先机。
冯啸辰提出面壁者方案，恰好与大家想法相吻合，自然便得到了广泛赞同。
其实，冯啸辰提出这个方案，也是有参照蓝本。他知道，在真实历史中，美国将在下一年提出星球大战计划，日本则会提出今后十年科学技术振兴政策，西欧推出了尤里卡计划，其内容都是由政府投入巨额资金，集中大量人力物力，发展高技术，赢得未来国际竞争。
针对这种情况，1986年3月，中国确定了国家高技术研究发展计划，也就是著名863计划。在这项计划支持下，中国在生物航天信息激光自动化能源新材料海洋技术等方面取得了丰硕成果，奠定了21世纪参与全球产业竞争基础。
冯啸辰提出国家工业实验室方案，与后来863计划有所不同，立意甚至更为深远。他提出，是组织一批科学家，放下短期科研计划，专注于20年甚至50年后尖端技术。在这个过程中，这些科学家可以不出任何成果，也无须向任何人负责，完全是自主自愿地进行研究，唯有如此，他们才能够集中精力，去探索那些隐藏在厚壁之后奥妙，从而成为一名面壁者。
面壁这种说法，虽然显得有些突兀，但很快就被决策层接受了。能够成为中央领导这些人，都是睿智过人，他们悟出了面壁二字玄机，在一些正式会议上，也同样用起了面壁这样一个词汇。
建立国家工业实验室方案得到了中央批准，因为孟凡泽汇报说这个思想来自于重装办，中央领导便指名道姓地把筹备工作交给了重装办。要说起来，重装办承担这项工作也是顺理成章，因为建立国家工业实验室初衷就是对未来重大装备进行预研。
消息传到罗翔飞这里，罗翔飞惊得目瞪口呆。细一打听，才知道是冯啸辰出主意，于是便把冯啸辰喊过来，对他兴师问罪。
罗主任，这事可真不能怨我啊！冯啸辰叫着撞天屈，这是孟部长给我出了难题，我万般无奈，给他出了个主意。可谁知道最后这件事会落到咱们重装办来呢？
你就不能管住你嘴？罗翔飞质问道，p15大飞机事情，跟咱们重装办有什么关系？你直接回了孟部长，算没有办法，不就行了？这么多人都想不出办法，就你冯啸辰能干？
冯啸辰从罗翔飞语气中听出他其实并不是真生气，于是笑嘻嘻地说道：罗主任，您想想看，p15搞了十几年，虽然说有些超前，国家也支撑不了，但把这个团队就这样解散了，资料都销毁掉，经验也留不下来，你不觉得可惜吗？
唉，这些年咱们干过这种事情，可真不少了。罗翔飞叹道。他是搞工业，哪能不知道这其中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