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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部分阅读(2 / 2)

一些人会因一点细毛蒜皮的小事吵起来,一些人会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打起来。一些人会很小孩子气,会背着大家偷偷地吃东西,而一些没有吃到东西的人知道了也会孩子气地不高兴,因为一些人吃东西没有叫别人,别人会计较得要命。

(八十三)

在南沙,斌斌看到的更多的是人的原始动物本性。在客观条件的限制下,人的骨子里会有自己的小算盘,精打细算中,生存变为人的第一要素。

所谓人的文明行为,只有在物质丰富到一定的程度才会充分显露出来。在南沙,生活环境和自然条件毕竟还不是最为艰苦的,人的自主意识相对来讲还是比较宽容和人道的。

有一次,拖船巡视到大礁的时候,礁堡为拖船补给了一部分青菜,在搬运的中途,不小心掉下了几棵在地面上。一个眼尖的新兵看到了,偷偷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人,立即从沙漫上捡了起来,如获至宝地揣进怀里。其实,在整个搬运的过程中,已经有无数双眼球在这几棵青菜上驻足停留过,只是碍于一种形式上的面子和本性的害羞,没有人主动伸出手来拣起据为己有而已。当那个新兵得手后,有几个老兵突然对他开怀大笑起来,善意的目光使新兵十分狼狈,面对怀里的青菜,竟然有点无地自容。在一种难以言述的复杂情绪中,新兵最终犹犹豫豫地从怀里掏出了那几棵业已皱熠的青菜。

二上南沙,斌斌几乎永远停留在了那个滩涂的背景上。拖船的生活如漂流瓶,艰辛而苦闷,遇到风浪时根本就没有生活的任何规律可寻,常规状态下的一切都变得令人无法忍目。在海面的不断颠簸中,随着拖船漂流了一个月的斌斌忽然感到肚子有点痛,初通医学常识的斌斌感觉自己的阑尾可能出了问题,吃了消炎药后,症状没有减轻。正是中午,在强烈的十级台风即将来临的时候,拖船刚刚接到命令,要迅速离开码头防风。斌斌的情况作为特例,立即上报到上一级部门。

基于当时特殊的地理和气候环境,拖船领导请示上级后,准备护送斌斌前往西沙,用飞机运送斌斌到海南接受手术治疗。风已起,飓风中拖船的摇摆晃动极易引发阑尾穿孔,以礁堡上现有的物质和医学条件,根本处理不了陆地上一个极其简单的外科小手术,一旦阑尾穿孔,将引发致关重要的生命危险。

在斌斌的坚持下,最终斌斌被留在了礁堡上等待手术。舰队的领导非常重视,在大陆专门组成了医学专家团,通过卫星电话现场指挥手术。的全部过程。

手术进展中,也许是麻醉药的问题,腰部麻药打了已经超过一般正常情况下的三倍,当手术刀切入肌肤时,疼痛依然加剧。麻醉师是一个经验非常丰富的老医师,感觉继续追加腰麻有可能出现难以预见的后果,当即决定实施全身麻醉。在全麻的状态下,斌斌在卫星医学专家组团的电话遥控中,在死亡线上徘徊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又回到了他深恋的海的世界……

斌斌的体型偏瘦,腹部皮下脂肪稀少单薄,凭感觉,斌斌知道自己的阑尾位置处于上位,准确的切口应偏向上方,在那样一种特殊的自然地域风貌中,主刀医生的感觉也许过于紧张了,一方面首长们的眼睛都在关切地注视着他的手术 刀,另一方面,对于普外科的他来说,在南沙实施这样的残酷手术也许是自己医学生命史中的第一次,在客观条件限制和无形心理压力的双重挤兑中,进入手术标准程序后,主刀医生按照一般切口位置打开了腹腔,在找不到阑尾的情况下,又向上延长了切口的深度,使切口的有限长度整整增加了一倍多。

(八十四)

本来,斌斌的阑尾炎手术应该是很容易做成功的,在那个特定的自然地域环境中,由于一个主刀医生的紧张和临床判断上的错误,导致了斌斌一段延续加大的肉体疼痛。

手术从中午12时开始,一直到下午3时多才做完,经历一段漫长的兵刃之战后,斌斌最终在晚上6时多醒来。斌斌醒来的第一个感觉是双臀部的巨痛,从手术的开始到结束,斌斌就那么一直仰躺在白色简陋的床榻上,长时间的静止不动,血液在回流中不断倒灌纠结着血管,双臀部的侧肌在血管的呆滞中肿得象两个发泡的馒头,而侧肌的疼痛也暂时掩盖了刀口的伤痛。

在顽强的斌斌的生命力里,我想象不出他是如何历经心性和肉体的双重磨难的。手术后的第二天,斌斌就下床到处活动了,第三天就像没事的人一样,在拖船上走来走去。其间斌斌得到了礁堡与拖船上的首长和战友们的亲切关心照顾,在那种亲人不在身边的日子里,斌斌经常感动于来自于群体意识的温暖。

那次手术让斌斌真正进入了一次灵魂过往的“仙境”,在生死边缘的游离中,体验到人生的另外一种存在意识流的及至。鉴于手术的整个过程采用的是全麻术,在手术的初始阶段,斌斌感觉很舒服,追随着惬意一路仿佛走到了一个虚拟完美的空灵境界,脚底下的一切都是银白色的,似云似雾,细看又分明是一片片层叠的金属,感觉中远没有金属的那种超强硬度,疲疲的软软的绵绵的,有一种柔性的飘逸和慢动。周围的空间广阔无比,明亮璀璨,一眼可以看到天,一眼也可以看到地,天地之间,斌斌感觉自己的身体彻底失去了重量,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放松在一种纯自然的状态中,,身心飘离了体外,没有约束,没有过往岁月的疼痛,没有心性突起的欲望之壑。佛的境界在临空展望中,带着斌斌的肉身和灵魂同时“解脱”。

过了很久很久,仿佛一个世纪的过往,斌斌身体的重心在突然的下沉中,意识开始了倒流。潜意识的流转中,斌斌终于看到自己躺在了手术台上,意识清醒的瞬间,斌斌反复地问自己:我就这样走了吗?

斌斌原以为自己可以轻松地“去了”,不曾想又悄悄地“来了”。斌斌不得不承认,一定是有一种叫做牵挂的东西,敦促他生命力的强烈回转。斌斌说不清,在他丢不下的柔婷的心思里,斌斌看到一种无声的语言和力量,在一个看不到的世界里,等待着他的回眸顾盼。

斌斌带着未尽的心思躲过了生命的一劫,在南沙跟随拖船值班的岁月里,体验到了一种生命在和平年月中永远无法感触到的伟大和生动。

我经常会用手轻轻地抚摩斌斌右下腹那道长长的蜈蚣形创口,猩红黑暗中,这道创口象一个锁住我生命的死结,持久地压迫着我,使我无法挣脱斌斌奶味芬芳的诱惑和停留。

(八十五)

在无语泪先流的感伤意境里,我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斌斌,离不开斌斌灵动的心性了。在斌斌含香的肉身和非常人生里,我深刻地眷念着斌斌的整个心魂。

我知道,我爱灵魂胜于爱肉身,我爱斌斌胜于爱自己。在048客房的奶色氤氲中,斌斌是我的一切,我是斌斌的所有。婚姻落水后,我一直真心地希望,下半辈子只过一个人的日子,在青葱岁月中消耗自己的风烛残年。在没有奶味的清晨里,拿一张报纸读一篇琼瑶,在没有牵挂的夜晚里,看一颗流星睹一抹月色。在自然的生活状态中,把所有的思念与牵挂丢弃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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