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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粘稠黑暗与光(2 / 2)

因为在他转头的一刹那,曾经的一点星光已经变成了漫天星河。

那些星河是有他每一丝每一秒都不曾忘记的记忆。

余子峰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曾经的人生就像莫泊桑说过的那样,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自己作为一个人类,其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想象,有时候一个跌倒就会让自己泪流满面,有时候一回头才发现,自己已经咬着牙走过了那么长的路。

余子峰放空自己的意识,一步一步向回走去,那每一个星星都是他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外星飞碟就在自己面前显现;老板奖励自己第一个方案发的大额红包;单身女同事偷偷塞给自己的电影票;大学女友登上火车离别就是永别的那个微笑;查到高考成绩之时的泪流满面……甚至自己刚出生后预示着一个新的人类诞生世界的啼哭。

所有的记忆都呈现在余子峰面前倒叙自己平凡的二十多年。

余子峰知道,如果威廉·卡西斯没有出现自己人生里,地球上太多太多人像自己一样,渴望着伟大却平凡活过一生,没有奇迹。

再此之前,余子峰一直以为“光”这个概念是在自己的前面,是黎明天边绽放的曙光,是人生迷航时灯塔的指引,是失败绝望之后重燃的希望之火。

但此刻,余子峰才明白,有些光并不在自己前面,它们在自己后面,是父母关切的唠叨;是朋友的一句安慰;是长辈的一个小帮助;是疲惫后的一顿火锅……是整个人类族群中的善良与竞争,仿佛那些光早就刻在了人类的基因里,牢牢地拧在DNA那双螺旋的结构之中,能够让每个人都能够面对浩瀚的未知与黑暗。

上帝说这个世界要有光,变有了光。

可上帝是谁呢?

是目前人类能力所及,唯一能够孕育生命的太阳系第三行星的地球盖亚呢?还是我们在漆黑的夜晚里抬头所见的亿万星河中的某一颗呢?

余子峰重走了自己的一遍所有记忆,发现星河还没有结束。

一路的记忆碎片像一条花路铺向远方,那些并不属于余子峰,那些看起来是其他人的记忆。

在黑暗的反衬之下,这些精灵剔透的记忆像一个个个精灵一样,就好像深海中那些会发光的水母聚聚在一起,搭了一座水母桥,就像牛郎织女的鹊桥一样,余子峰站在这一头,也许那一头站的是织女。

而在这个路的那一头没有女人,只有一个绿色的漩涡。

余子峰在自己的潜意识中看到过这个漩涡。

只是当时还没有来得及进去,潜意识测验就终止了。

而这次,走过这片记忆碎片,余子峰就可以进入那个漩涡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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