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母看着她吃的差不多了，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可是才刚刚吐出一个字音，又忽然咽了回去。
顾颜欢掀起了眸子：“怎么？”
她并不明白，司母怎么会欲言又止。
司母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你的这个这个病很难治，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在最后这段时间里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吊死在我儿子身上了。”
最后一句话听得顾颜欢心尖一颤。
她拿筷子的手顿住，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着司母。
“我不是嫌弃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我儿子配不上你。”司母火急火燎的解释，生怕被顾颜欢误会。
她捂住了心口，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身子有些承受不住了：“我该说的也跟他说了，实在是劝不动他，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固执，总之，我支持你，一定要自私一点。”
顾颜欢眼角本来好不容易歇下去的泪，再一次被勾了起来。
司母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可偏偏却是如此关心她。
顾颜欢咽下去的饭团，哽在了喉咙处。
她只觉得脸庞有些温热，随后就感受到司母拿起手帕为她擦眼泪。
“傻丫头，哭什么？”
司母嘴上这么说着，自己那一双眸子里也泛起了泪光。
她停顿了好一会儿：“还有，尧尧她……”
顾颜欢知道司母想要问什么。
她吸了吸鼻子，将那一口饭咽了下去：“尧尧是司少琛的孩子，是司家的后裔。”
说句实话，
顾颜欢讲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心里是忐忑的。
尧尧是司家的血脉，是司少琛唯一的女儿。
如果司少琛真的娶了顾清雅，而且顾清雅不能生育，最终能够接替管理司家的，就只有尧尧了。
老一辈的人对家族血脉是很看重的，这话告诉了司母……
更让顾颜欢惊讶的是，司母只是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说了一句：“罢了罢了，我家那混蛋小子，做了那么多混账的事情，我也不相信他能够带好尧尧。”
她的眸子里泛着光，伸手抓住了顾颜欢，从她身上传递过来的温柔触感，温柔且宁静。
“我还是那句话，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管做什么决定，我都能够理解你。”
就像是……就像是她知道了顾颜欢决定要离开了一般。
顾颜欢情绪复杂，像是一团浓稠的糊状物粘稠在了心口，说不出来的奇怪。
司母又跟她闲聊了几句，再也没有提起过关于尧尧和司少琛的事情。
一直唠嗑唠到了晚上，直到时候已经不早了，她才站起来身来。
她面上带着笑：“我就先回去了，那老头子还在家里等我呢。”
“嗯。”
顾颜欢答应。
她把司母送到了门口，因为那些保镖并不让她出卧室。
顾颜欢看着司母远去的背影，在门口站了许久，一直到面上都泛着冷，这才回到了房间。
真羡慕。
司母和司父虽然是联姻，但是二人之间情比金坚。
一对如此幸福的夫妻，怎么养出来的儿子和他们的性格大相径庭呢？
想的司少琛那一张冷冰冰的脸，她就颇为不解。
从认识司少琛开始，一直到现在，司少琛几乎都是维持着那一副淡淡的表情。
顾颜欢盖上被子，轻轻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