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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1 / 2)

宋朝周邦彦作的西河金陵怀古:

佳丽地,南朝盛世谁记。

山围故国绕清江,髻鬟对起。

怒涛寂寞打孤城,风樯遥度天际。

断崖树、犹倒倚,莫愁艇子曾系。

空馀旧迹郁苍苍,雾沉半垒。

夜深月过女墙来,伤心东望淮水。

酒旗戏鼓甚处市?

想依稀、王谢邻里,

燕子不知何世,入寻常巷陌人家,

相对如说兴亡,斜阳里。

肖缨走得急,难耐满腔心绪义气,并没看见祁琳为她提的这一首词,虽是咏史之作,冥冥之中吧,也许宋时言语,肖缨终是无缘得见的。

太湖水榭内阁,焚香已尽,镂雕文案上,这一首洒金宣纸默的金陵怀古,待字迹干透,就那样再没动过,旁侧紫檀木的镇纸也未曾再移动。

祁琳为肖缨留下的,不只是这一首诗词,还有旁侧放着的几本内功秘籍,并一套自绘的须臾剑法。

一切好似不得缘法,本想叫她拿走,赶紧炼化自身,或许归鹤侥幸不死,能在之后二人有所帮衬,到底是已经交代过离绪了,没来得及说出口的,也只能如此了。

回说那孟翎托大,虽潜水逃走了,又岂能甘心?她不自知要有个限度,心可是大的很,仗着自家主子祁嫣年幼,尚未出道,以为万事不会引火烧身,仍打起肖缨的主意,窥伺内宗风声,可见报复心机深重。

孟翎倒是聪明着没敢去找宴云白的麻烦,想必在张踏眼皮底下,量她也不敢,她是以一人之视角,这几年在祁嫣身边,资源有限,必然是不知道凤衣的厉害。人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她既有这个心,伺机而动,还真让她钻了空子。

就借着日前允湘接替肖缨统管羽化斋附近死士的契机,肖缨再没回来过,守护徐简婷的一众死士中,传出一些流言蜚语,也是祁琳一时疏忽,那些死士一直都是肖缨亲自带着出生入死的,如今没个交代,平白易主,怎能安生?

死士不明所以,是故有些蜚语。说来也奇怪,都是曲南殿的家务事,能有多大的风声,可巧就被孟翎听到了耳朵里,她本就留心着,这下又探听到肖缨已经被曲南殿除名,这还了得,一来她的仇还没来得及报,犹恨心中,二来,肖缨多年来好似曲南殿宫守一般,除谁也不可能除她,这里边一定有事,八燕如今是何声名,她又怎么能放弃这个让肖缨声名狼藉的机会!

起初几日,还略略忌惮着宴云白,不敢在背后毁谤讹传,却是天时地利,天也纵她;这边死士流言蜚语之潮刚过,那边青峦宫张踏却平白无故将宴云白支到大西北去了。虽然是张踏下的私令,但宴云白授命在身,不得不走,青峦宫天健都是北祁内的大宫宇,事物交杂,对孟翎来说,并不难打听。

就为此,为了宴云白的这一去,祁琳十万火急的亲自召了一回张踏,内外不太平,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局势如此紧张的时候,她俩到曲南殿叙了一回话。

孟翎时刻打探着,自然更是察觉了异端。又见没几日,曲南殿和天健都的守宫卒众,都有所变化,孟翎看着,此次变化已经是一而再再而三了,孟翎心知机会来了,她满心念着要翻身,想要在祁嫣身边得不到的功成名就,也没算清这其中能得多少利弊,只想把事情捅开,宣扬出去,可谓诸果由此因而起啊。

看官们猜猜张踏为何会被祁琳召去?那便要论起肖缨与宴云白的去向,这其中到底有何不同了。

祁琳在事发之前遣散众人,是一招绝手,此乃除名,纵是风声传言一时有些骂名,那也是小人谗言,一时周旋不及所致,到底是曲南殿的家务事,待此事过去,时局好转,遣散诸人便不需太躲藏,从此自由。

而宴云白的下场却不同,他此次往西北而去,是张踏下的私令,无人知晓因由,就连祁信都不明所以,张踏若不保,往后也是难以平反的,若事后有谗言诬告,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宴云白的下场恐怕只有一个,既然张踏不让他死在北祁,那在外头多少年都是名不正言不顺,一世流亡难免!

祁琳不只是怜宴云白一个少年,而是张踏为何要选一个下下之策,祁琳猜想他如今掣肘,是否受迫?这次急忙召见,又得知了徐简玫已遭祁信猜疑,心中一时间竟有些乱了。

张踏向祁琳提出一问,问对徐简玫的处置,张踏有意让她为时局而殉,祁琳未置可否。毕竟已是自身难保之人。

孟翎斗胆在子信公子面前参了一本,神不知鬼不觉,料定碍于六小姐的面子不会处置她,算她有心机,并没叫张踏发现,孟翎不敢直呼祁琳名讳,只道曲南殿和张踏之间卒众调配多有变化!

只此一句,祁信又怎能不明白,自然要查一查祁琳,他深知张踏与祁琳走得近,此事便绕过张踏,又嫌邬明尧办起事来不利落,怕伤了兄妹和气,是故也没用邬明尧,亲自暗查起来。

这还了得,祁信素来以轻功闻名,北祁纵然是藏龙卧虎,但以他的轻功,首屈一指,是故论世上天罗地网,对他而言又有何惧,到处都是无人之境罢了。

话说北祁历来用兵调度都是有章法可循,死士去向都是有条有理的,卒众守内的是内宗藏兵,在外的也名目清楚,分派驻守各地,不可混淆,大家虽都是暗人,但路途不同,也分明暗之说。

不难想象,朝廷自古用兵,都会忌惮将领拥兵自重,北祁亦然,不然要这些章法作甚。

北祁所有死士听命主公,主公下头义子女共有七位,士卒称为少尊主,除了内宗藏兵和各驻地人马,另有一部分受特别训练的游走于内外,主公将游走仕宦分派给各个少尊主,各行其是,拱卫北祁。

而少尊主之间不允许有人员调配,一旦相互勾连,被人发现便免不了受惩处,是故若是哪家死士传言一阵,若不严重,嘘声一过,也便罢了,这嘘声也有厉害的时候,一旦声势大噪,无论何人何事,都会惊动司查使查证,主公若有意放过,也便过去了,如果主公有意借声势查明,便不会好过,就算有八方党羽从中谋划,各为其主也好,司查使那里,都不好蒙骗过去的。

七位尊主虽有手足之情,并无明显嫌隙,但卒众庞杂,族姓混乱,属下繁多,利益格局戡乱,有些事相互疏远也是难免,若说例子,那便如肖缨起初会防着张踏一般。

祁信就趁着死士最近的一片嘘声,查到了曲南殿最近调度人手一事上。

之前听闻祁琳藏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又有哪一宫没有藏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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