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洞之前，深吸一口气，浑身依旧充满着疲惫，但骨子里的倔强却告诉自己，必须走下去。
洞府之中，零零落落几盏陈旧的青铜灯盏轻靠在粗糙的石壁之上，灯盏中浅浅的灯油随时都可能燃烧干净的模样，虽然稀少但不浑浊，若是凑上脸去，会看到这灯油之中甚至还有灯火跳动的倒影清晰可见。
与外面干燥凉爽的空气不同，洞府之中的空气隐隐有一丝潮湿的感觉，个别的角落之中还有水滴不断从上方的岩石滴落下来，掉落地板之上会发出嗒嗒地声响，长年累月，将地面石板磨出了点点凹凸。
“你来了！”
刚刚走进洞府没多远，充满了沧桑气息的声音略带低沉传入了凌风的耳中，抬起头，那摇曳的微弱灯光之下，楚狂斜靠着一块石板，手肘搭在一小张木制小桌上，打着哈欠，拉陇着眼皮，似乎随时都可能睡去。
“你……师尊知道弟子要来？”
没有过度的靠近，约莫数丈远的距离，凌风便盘膝做了下来，当真的面对这个便宜师傅，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合适。
右手肘依旧靠在小桌上，撑着白发零星的脑袋，左手探出，用小指头挖了挖鼻孔，还打了个喷嚏，一只眼睛勉强着睁开看了一眼远处坐在地上的凌风而后又闭合上了：“找为师何事，但说无妨，啊……说完了为师还要睡觉呢！”
说着，楚狂身体弯曲不动，左手伸直做了个懒腰的姿态，毫无形象的转身面对着墙壁，用干瘦到脊骨高高凸起的背部面对着凌风，让人分不清这老头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双拳紧紧握了起来，心一横，凌风沉声问道：“师尊为何说弟子是废柴？难道师尊替弟子检查过？”
“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楚狂懒洋洋的回答，好似很疲倦的口气，就连头也不回一下。
“也是因为如此，所以师尊连功法都不屑给弟子尝试修炼么？”倔强的盯着那佝偻的背影，咬着牙，凌风的身体都在颤抖，没有人知道，这一番话从一向骄傲的凌风口中说出需要多大的勇气。
洞府之中异常的安静和沉默，良久，就在凌风想要放弃这个问题，想要离开的时候，楚狂的声音才悠悠传来：“功法，你心里已经有了最合适你的不是吗？”
轰……
仿佛一道闪电击打在了心头，凌风猛地抬头，看着那个依旧佝偻的身影，凌风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眼中各种不同的情绪闪过，最后化作了沉默，不同的是，眼中多了一抹坚定，亦或者也可以看成冷漠的讥讽。
缓步向着洞府外走去，一步一步，凌风的速度越来越快，从缓慢的碎步变成了跨步，眼看就要走出了洞府，就在这时，楚狂的声音再次传来，凌风顿时怔住了。
“你大师兄是为师收的第一个弟子，天生废柴，同样无法在身体内形成元海，但他有心里有他自己的功法，所以他将身体改造成了煞体，专修煞气，直至其自身可将天地元气转化成为煞气的一部分，为师为其赐名‘煞天’”
“你二师兄西晨是为师第二个弟子，身体虚弱，天生不能修炼元力，但其内心有自己的功法，所以他在自身之内构建出了一片山河，勾动天地元气元力成就自身之势，如今也进入了门槛！因此为师赐名‘西晨’”
“你三师兄虽然并非废体，能够修炼天地元气元力，但其资质太差，难有成就，但其同样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功法，转天地元力为‘气’，以气啸天，此路太难，入门三年有余，而今不过刚找到合适的方向而已，其名啸天！”
“路在人心、道自人意、法源人魂！你，明白了吗？”
蓦然回头，瞳孔一缩，楚狂所在的地方一片空旷，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但其苍老的声音却回荡在凌风的心头脑海，挥之不去。
“路在人心、道自人意、法源人魂！”反复念叨着楚狂的这一句话，凌风隐隐觉得有一扇门就要在自己内心之中打开，但当努力去寻找这感觉来源之时却又一片迷茫，迷迷糊糊之中，一夜已经过去。
早晨，暖暖的阳光洒落，洞府外鸟虫嘶鸣，一株株的花草之上还有露珠在羞涩晃动，好似它们更习惯夜的安静，而怯这昼的喧闹，它们的路是要滴落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