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还是静下心来练琴吧。
裴子明把琴剑放置在湖中心，一条又一条的流光在他的指示下敛入剑身，背后的幻光华幕黯淡下来，汇聚成透明色的水层将整个浮光潭盖起来。
真正的浮光潭水，可让这片区域，彻夜通明。
所以他必须将光线约束起来，避免应了锦瑟上次话中的言外之意。
钱财外露，易遭杀身之祸。
——
这三天来，见羽在天回城外的租了个船，起初只是往外划，后来就直接松手，任由船只随波逐流去。反正天回城外的海域一向平静无波，就算翻起了浪潮拍沉了船，她也有办法逃脱。
她坐在船上倾听着大海的声音，时不时弹着御海，拿出纸笔改一改某个音的调，或是删掉一部分重新添加一些新创的进去。
上线下线，皆在船上。举目四顾，皆为海洋。
《御海》这一首曲子，在见羽反反复复的更改中，已经变了个样。
初修过后的御海减字谱尚且能激起海浪，等到最后半成品的御海，激起的不再是海浪，而是水面下无声无息凝聚起来的水龙卷，只待曲将落之时冲天而出。
这首曲子本来是掌控水的，却在见羽的不断更改下变成跟杀心吟无异，需要积蓄时间来进行爆发的攻击性技能。
见羽改完又弹了下，她忽略掉身后逐渐卷起的水龙卷，神色随着琴曲即将结束越来越难看。
越改越不对，原本被定义为辅助性的技能，被她改成了伤害技能。就效果而言很不错，不过要在有水的地方才能发挥作用，而且伤害……
见羽双手离开琴弦，转身看向汇聚起来的水龙卷没有琴音的支持后，在一瞬之间崩塌殆尽。扑到她脸上的，也不过如同被一盆水浇了个彻彻底底，除了清凉，没有多少伤害。
这一琴曲，也就处于暴风周围在她用琴音操控下时，能发挥出爆炸性输出。
有杀心吟这样在音攻上发挥到极致的曲子，像御海这样依傍水才能发挥出作用的琴曲，改成伤害技能算是废了。
“当初自己是怎么改的杀心吟？”
见羽扪心自问，“是因为自己希望这首琴曲能够以静制动，等待好时机来后发制人，可是这首曲子，撅弃了长处，反而往短处改去。”
见羽索性把手上改的半成品减字谱直接销毁，重新拿出御海的原谱开始研究，翻了没一回，就先弹奏未改过的御海，将船推回岸边，交还给租借船只的NPC。
下一步便是去浮光潭取琴剑。
浮光潭不复往日的流光溢彩，岸边全是血，连湖水也被晕染出一片血色。
见羽脸色微变，念及怀璧其罪的后果，拿出暴风琴在一旁，轻声问道：“裴子明？你还好吗？”
‘咕噜’。
一只手伸了出来，白嫩的手上布满大大小小的血痕令人心惊。
裴子明冒出个头，长发遮了半边脸，露出来的脸上满是血污，他深吸一口气，“我没事。”
“掠杀者刚好出现在浮光潭不远处，注意到我升级琴剑的动静就过来了，如果不是锦瑟和东方先生出手，可能我就要失约了。”
把死亡说成失约，真是……忍不住心疼起来。
见羽视线落在他的头发上，那里也沾了血污，“你看起来并不太好。”
“至少没死。”
裴子明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不过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所以这一片狼藉也没来得及收拾，让你担心了。”
“……锦瑟姑娘和我师父呢？”
见羽没有正面回复裴子明的话，她不习惯被人这么正经的感谢。
裴子明看出了她的不自在，笑着从染着血色的水中拿出一柄长剑，手指捏着剑身，剑柄对着见羽，很自然的递了过去。
“他们去处理后续的事情了，按照约定，这是你的琴剑，已经升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