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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35章护身符(1 / 2)

“不是吧, 不是你吗?那是谁啊?连你都不知道吗?”郑子安捏着冷饮,冒出一声感慨。

晏休喝了口水,往郑子安那看一眼。

郑子安一连用了好几个微妙的字眼,几乎把他和俞绥板上钉钉地敲上关系好三个字。

“你今天话很多。”晏休说。

“是真的觉得奇怪。”郑子安这么说的时候语气带了几分揶揄, 过后还笑了声:“你俩不是官配么?”

晏休嘴角轻轻一扯。

以前郑子安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个时候纪检部全员从上到下每一位都正儿八经的, 像迈入了机关部门, 说话都是那副“学校还没有发出正式声明, 同学们请勿传谣”的腔调。

他们从来不在意学校贴吧里吵闹的那些事儿,更别说嗑他们部长的cp了。

这不是嫌活得不够长久, 非要把头颅摘下来拿上去烤么。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 连他们都默认他俩就是关系好了?

他们边说边走, 顷刻喝空两瓶水。

晏休手臂轻轻一晃, 空瓶子在半空划过一道弧,正中远处的垃圾桶。

郑子安看了眼距离, 没逞能, 老老实实地走过去扔,一边说:“当初主任把你拉进纪检部是对的,他要是没把你弄进来,后来咱二十六中的扛把子是谁来当还真说不准。”

可惜晏休对扛把子没兴趣, 扭头走了。

下午体育课连着综合课, 文三班整个下午教室里都没人有人影。晚自习又多人逃课,这种时候的教室总是特别缺人。

老顾通常对这种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知道大多数学生的综合课下课时间晚, 结束以后还要吃晚饭,消食,体育生还会回寝室洗澡,时间特别仓促。所以只要校领导巡逻之前他们回来了,老顾都很宽容。

这一天过分一点, 上课铃响以后班上不见几个人影。教室只开了前面的两盏灯,后排的两盏灯没开。

他们自发地把教室分成两个部分,前排来了几个同学已经在写作业了,后排光线昏暗,留给补觉的同学。

俞绥没去前排,他的头抵着墙,书盖着脸,黑色的耳机线从书的底下窜出来,一路连到桌肚里。

他其实没睡着。

自打开学那天整个人没脸没皮地赖着晏休,导致当晚学校贴吧里cp楼的热度再次被顶到上面挂了好几天之后,俞绥就不大想在晏休面前再犯困。

但开学以后他的睡眠质量就不太好,晚上常失眠,早上却醒得早,连着几天还没等寝室楼的起床音乐响起他就醒了,然后绷着一根特别雀跃的神经,闭着眼满头官司地等寝室里其他三个人醒来。

白天会困,不过很精神,跟喝了满杯咖啡似的。他只是理智上知道自己的休息时间不够,再加上眼睛酸涩,所以趁着晏休不在,试图小憩一会。

教室的后门被人打开又被人关上,刮过来一阵轻得几乎没法察觉的风。

然后俞绥感觉有人走到他旁边,还在他桌上放了东西。

俞绥本来以为是杨飞文洗完澡回来了,不过他很快从来人身上闻到了属于他同桌身上的清淡的草药味。

他同桌估计也是刚洗过澡,药草味很浓,除此之外还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奶香,药草味和奶香透过书页,与书页的味道混杂在一块。

“......”

大少爷的睫毛颤了下,整个面部神经都绷紧了。

压抵在脸上的书特别重,是本淡绿色书皮的读物。它仅凭俞绥的鼻梁高度以及脑袋倾斜的幅度抵在这张脸上,岌岌可危且不受俞绥的主观意识控制。

俞绥一动不动,绷着脸试图稳固书的位置。

结果下一秒,晏休伸手抽走了书。

晏休随手从桌上拿了张纸,对折成两边当作书签夹进书页里,然后将书本合上,放到了桌上。

他的目光从眼尾扫过大少爷的脸上。

俞绥闭着眼,沉睡的角度很自然,他的模样是出了名的精致,哪里都长得好看,细看的时候眉峰也细致,眼皮的褶子也压在最合适的地方。他微张着嘴,胸腔轻微而规律地起伏着,眼睑下薄薄的青黑藏在阴影处,并不显眼。

“别装了。”晏休声音压在喉咙里,只比气音高了那么一点儿。

俞绥倏地睁眼,直挺挺地撞进了晏休的视线里:“......”

教室里很安静,以至于任何一点动静都显得扰民。

“哎——”俞绥迅速撇开视线,低声咕哝,“你不闹我我就睡着了。”

晏休说:“你那样僵着脖子怎么睡着。”

“......说不定我就睡着了呢。”俞绥不想就着这个话题聊下去。他去找那本书,余光瞥到桌上多出来的纸杯。

那股莫名其妙的奶香就是从这里头来的。

俞绥把纸杯端到手里,发现还是热的。

大少爷心尖上顿时窜过一只长爪的猫,很轻很轻地收起爪子蹬了一脚。

他斜瞅了眼晏休,闷声闷气地说:“谢谢。”

说完他想起晏休的埋汰,把剩下的话咽回去了。他想了想,从书包里掏出一物件放在晏休桌上:“你袁阿姨给你的。”

说完,俞绥叼着热牛奶,随手在桌上抓了两张试卷,以蹭光的名头走到前排去。

他俩是同桌,胳膊肘一碰就能怼到对方。俞绥不可能在桌上画一条三八线,也不可能直眉楞眼地跑到老顾面前要求给他俩换座位。

他只想找个地方消磨自己横生的骚动,并不想把晏休推远。

但是俞绥太想当然了,即使他的态度已经放的极其稀疏平常,当事人也不可能感觉不到他溜溜达达地躲远。

晏休起初以为俞绥是嫌烦,像天冷的那些时候忽然闹起别扭一样,仅仅是不喜欢世家哥哥这个名头,嫌纪检部无处不在的治安性质麻烦。

可俞绥又不踩线了,真就像他说的那样金盆洗手,乖得实至名归。

他俩客气又拘谨地你来我往,好像无声息地促发了一键消除笔,中间那半年全当没来过,明明秋去春来,他们还是分坐一边,一点也不熟。

连热牛奶都留不住他人了。

桌上“袁阿姨给的”那玩意是个护身符。

晏休记得他在俞绥的钥匙链上看到过一模一样的,老晏家不信这东西,从来也没弄过。

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晏休掏出来点了几下,屏幕很快弹出转账成功的提醒。

对面的晏颍大老板第一笔交易成功,十分高兴:[哥,下次有不懂的再问我,我什么都知道——]

晏休这次没应。

前段时间他问晏颍俞绥喜欢什么东西,晏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他人的经验再宝贵也只是别人的经验而已,人总还是得自己哄回来的。

想着晏大部长摁灭手机扔进书包里,他把护身符栓到钥匙链上,看了眼前排趴在桌上的后脑勺。

晚上归寝,俞绥爬上床的时间照例很早。

杨飞文叼着烟从阳台里回来,探头看了他床上一眼,又缩回去把眼尾巴捏灭,然后走到洗手台那刷牙洗脸。

等杨飞文这一通收拾完回来,杵在俞绥床边站着。过了会,俞绥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果然没睡着。

杨飞文:“你说你这么早爬上去有什么用,反正也睡不着。”

俞绥抓着被子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他。

室友从旁边过来,说:“怎么回事啊绥儿,这周好几次了,我晚上起夜都听你在那翻来翻去。”

被窝里那人拖长了音调,有气无力:“不知道——”

杨飞文正想说要不挂病假条上医院去查一下,这会儿寝室的房门忽然响了。

他走过去看门,见门外是个不认识的。

那人揣着一袋子,递给杨飞文:“晏休让我给你们这俞绥的。”

“啊?”杨飞文扒拉着袋子,“哦。”

等转身,里头刚才还气息奄奄的某人不知何时在床上直起身盘腿坐着,佛似的定定地盯着他手里那袋子:“什么玩意儿?”

“我还没看。”杨飞文说着解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两个瓶罐,“一瓶牛奶,一罐褪黑素,这玩意儿助眠的......我都说你眼睛底下那两东西长深了,你看,晏哥都看不下去了。”

俞绥没吭声,就那么坐在床上,看上去有点儿呆。

这人这会儿感觉自己特过分,他今天揣着作业去前排的时候就后悔了,整的跟孤立晏休似的。

他一点儿也不想这样。

杨飞文从那罐子里扣出一粒给他:“你拿着先吃一个,瓶子借我拍个照。”

“又拍照。”俞绥说。

杨飞文掏出手机,边说:“是啊,大糖呢,晏哥给小可怜儿送药——”

俞绥叼着那粒胶囊,含糊不清地说:“你怎么不上我俩的cp楼里发糖呢?”

“谁俩?”杨飞文没反应过来。

俞绥指指他,再指指自己:“我俩。”

“......”

杨飞文满面被雷劈后的迷茫,有一瞬间后脊骨窜了一道寒意,惊悚又慌张地看着俞绥,话都说不利索了:“别别别......绥,我觉得你要清醒地再想想想......”

误会像暴风雨来得太突然,俞绥平静又清晰地说:“滚”

最近学校贴吧里不太平,除了俞绥和晏休那支稳稳待在热门以外,还多了其他几支热门股。

俞绥和杨飞文,俞绥和许恣,俞绥和梁文......

俞绥人气极高,但凡有那么点知名度的风云人物都被人跟俞绥扯过拉郎。虽然不及官配炒的热度高,但是毕竟真实的存在。

杨飞文作为捕风捉影小能手,对这里面的路数再熟悉不过,他稍微一翻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几张照片,然后把两个人放在一起,放一些日常,一支股很轻易地窜上来。

然后俞绥还自己实名注册账号,在里面挑挑拣拣地回复一两条。

杨飞文这才想起来,俞绥登上贴吧的频率是比以往高了不少。

他这几天的朋友圈状态基本来自贴吧,往往可能是看到一两条特别搞笑的段子就截图下来发朋友圈。

那些段子都来自俞绥自己五花八门的cp楼。

没有什么比正主扛旗更让人雀跃的了。冷门粉丝翻身把农歌唱,得瑟得不行。

“你图什么呢?”杨飞文说。

这会儿俞绥已经从床上爬下来喝牛奶了,还把褪黑素给拿了回来,不让杨飞文发。他溜溜达达地走过去把寝室门关上,瞥了眼撂在桌上的那罐褪黑素。

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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