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看完了邢文的规划书，递给张小山。
扫一眼，看到【1200W】的先期投资，张小山心脏漏跳一拍。
“我手上只有个零头啊！”
张小山惊叹，拿过规划书，看到其上囊括了大姚豆芽厂在内的所有豆制品小作坊。
二十几个规模不等的厂房作坊，如果能将他们手上的钱集合起来，应该能凑个三四百万。
“不行，你必须占大头，你必须在豆制品加工厂内掌握绝对话语权。”
方雅当头棒喝，打断了他的小心思。
邢文简直宛如万箭穿心：瞧，人多会为自己的男人着想。哎……
“为什么？”
张小山一时间转不过弯，睁着明媚有神的双眼，请教方雅。
他毕竟是头一回做生意，对其中的弯弯绕，只停留在看小说、电视剧那等道听途说的阶段。
“这个乡镇企业，是担负着扶贫作用的。我信得过你，其他人，我信不过。”
方雅摇头，她想起了张小山提到过的大姚豆芽厂。
自己哥哥刚死，能从嫂子手里抢产业的小姑子，这种人，社会责任感能有多高？
“张小山你不一样，我能从你身上看到更远大的目标，你不会因为这点利益迷失。”
方雅对张小山的肯定，让的邢文五内俱焚。
他的耳边仿佛响起了唢呐的声音，他像是站在茫茫然的草原上，悲伤逆流成河。
“我都不知道镇长你那么看得起我呢！”
张小山挠头，憨憨一笑，脸微微红了下。
他的确有更远大的目标，他要击垮华云集团，他要向高景天复仇。
“这样的话，你就需要贷款一千万，加上你手里的资金，前期投入由你一人承担。”
方雅敲着桌角，谨慎考虑，非常用心。
邢文已经有了想死的心了：她不批我假，是故意在我面前秀幸福、撒狗粮的吧？呜呜……
“去贷款一千万，咱县里的银行能给批吗？”
对张小山来说，这无异于是天文数字。
尽管他有先祖传承，他坚定认为自己能走中医药致富路，他很肯定自己会战到华云集团那个资本高度。
可他依然不觉得，刚刚眼好，刚刚接受先祖传承，尚无太多时间消化这一切的他，现在就能拥有上千万资产。
“要不让出一部分股份，贷个五百万，这个数目，应该会容易点吧。”
张小山摩挲着下巴处的胡茬，他真怕贷款失败，一切胎死腹中。
为了能将豆制品加工厂开起来，他宁愿牺牲一定数目的权利。
“你要知道，你背后有我支持！”
方雅一拍桌子，霸气站起。
这一刻，她就像是给狼狈的玉皇大帝撑腰的如来佛祖，自信从容。
“你们快走吧……”
邢文直接赶人了，他再也忍受不了了。
秀幸福、喂狗粮还能忍，你这座他靠山、包养小男人的女帝姿态算什么？
“啊……算什么？啊……想过我的感受吗？啊啊啊——”
邢文在心底里咆哮，脸上却还要强挤出个笑容。
“马上吃中午饭了，咱们九龙镇距离县里有两三小时的车程，去晚了银行都下班了。”
方雅深深看他一眼，拿起文件夹，对张小山说：“我们走！”
“那我们先走了啊，邢文同学，记得吃午饭啊！”
张小山临走前，拉着办公室门把手，贱兮兮地假装关心。
砰地一声，随着门被从外面关上，邢文整个人都瘫了。
他趴在桌上，头埋在两条胳膊间，放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