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听到顾迦萱将话头抛给自己,她低头看了眼大郎的脸,硬着头皮道,“就算大郎是不对,但他把大郎打成这样,不说别的,就这汤药费得赔!”
瞧出对方是想要钱,顾迦萱心底嗤笑,真是到哪儿都有贪财之人。
她摸摸文达的头顶,淡漠的看着,“汤药费我自会赔偿,但凡事总要讲个先来后到。”
“这事源于你家大郎辱骂文达在先,理应先向文达赔礼道歉才是。”
大郎一听这话,表情十分不愿,“娘!他本来就是乞丐,我没说错!况且他打我,我们打回去不是应当的吗?”
小娘子面上有些尴尬,她没说话,她觉得大郎这话没说错。
见他们笃定自己没错,不愿意道歉,又想白要银子。
顾迦萱心火旺盛,她看向众人笑了笑:“想必你们都是我庄上的佃农,许是我刚来,你们还不知道我的脾性,我这人呢,凡事都想讲究个公平公正。”
“人云亦云、听风是雨的人,总归是和我无缘的。”
她收敛笑容,凉凉的说道:“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两条路你们自己选,要么你们道歉,要么我收回田产。”
“倘若觉得我仗势欺人,自去找人做主。但别忘了,我的田产是由我说了算的!”
众人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了。
这可怎么得了,若是田产收回去,单凭手上的几亩田,这一年十几口人可怎么过活!
此时,赶巧里长坐着牛车来了,身后站着的是昨天卖鸡崽的婶子。
“顾二小姐安好,这两百只鸡崽我都带来了。”
见那婶子亲自送来,顾迦萱凑过去瞧了瞧,都是精气神足的鸡崽。
她看向严金,“严庄头,你把这些都安顿一下。”
趁着顾迦萱和严金正说话,这边里长也知道发生了何事。
他气得脑门冒汗,心底暗骂:这老王家的尽坏事!
旁人不知道,他作为里长是知道的。这顾二小姐昨日买的两百只鸡崽,其中有一百来只是要拿出来白给他们养的!
若是养得好了,来年只需交上五成鸡蛋,后年这鸡就是他们的,可不就是白得了一只下蛋鸡!
如今出了这事,先不说鸡崽的事,便是往后田产都不定租给他们了!
若是顾二小姐揪着不放,他们一把年纪没了田产进项,还能去哪儿过活?
里长不再多想,黑着脸一把拽过王大顺,“王家侄子,这事原就是你家大郎口不择言,原就应当赔礼道歉的!现下顾二小姐只需你们道歉,也不需你们赔礼,你们还闹什么?”
小娘子觉得里长说的不太对,小声嘀咕:“里长,可大郎也没说错……”
听得这话,里长气得直拍大腿,指着她,怒瞪向王大顺,“还不管好你家的,不论那孩子怎样,这事都轮不到你们来说!”
“老王家的,听见了没有!”
小娘子缩了缩脑袋,“嗯。”
这边严金已将尾款都算给那婶子了,顾迦萱见她驾着牛车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