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里，闪烁着凶狠与怒火。
如果此时卢正春不是救孙家的唯一希望，如果不是孙大黑还在跟卢正春情同兄弟，他可能已经找卢正春拼命了。
在观塘区平静的跟着念星有限公司揾食多好，兄弟们一起有饭吃、有钱赚多好，趟这些浑水干什么？
孙大黑叹了口气，紧紧拽着马启水的胳膊：“小马。”
马启水回过头来，看了孙大黑一眼：“大哥，正山大哥、大嫂、二嫂以及您的父母，都在沈秘书手里，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卢正春咬着牙。
他的心里在犹豫在挣扎。
其实这个事情他是不可以不管的。
当然要在第一时间内针对这件事情对观塘区有所动作，势必要牵扯宋河这边与观塘区很多事情。
他又不能太武断。
难道真的要那样做？
孙大黑看了马启水一眼：“小马，你要理解卢大哥，他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不要太过为难他，你跟卢大哥道个歉，晚上跟我住下，慢慢看看卢大哥在宋河的事情，你就明白了。”
马启水嘴角浮起一抹苦涩：“孙大哥，你知道唐心怡大嫂跟我怎么说的吗？她说现在这个时代，江湖道义越来越淡薄了，人都是自私的，要做到换位思考太难了，是的，孙大哥你能为人家换位思考，人家为你换位思考了吗，当初在观塘区那个事情，卢太岁不知道你参与了这件事情，要面临怎样的局面么，他还是拖你下水了，现在你怎么对他的，当初他怎么对你的，人是经不起比较的。”
孙大黑浑身一颤。
卢正春亦是如此。
正如马启水所说。
当初卢正春有难，还没有到了孙大黑这个处境，孙大黑便冒着全家完蛋的风险，去不顾一切帮卢正春。
可孙大黑因为卢正春，全家都落到了沈秘书手里。
可卢正春一直在瞻前顾后，权衡利弊。
这样子真的很难看。
不说出来，孙大黑还没什么强烈的情绪。
这么一说，给孙大黑埋藏在心底的这些日子在宋河的憋屈全部都点燃了。
卢正春是个已经混了几十年江湖、路面的老油子，那是能成为宁正晨老爷子心腹的大佬，察言观色、审时度势何其厉害。
只是瞬息之间，他便已经知道，他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坐了，势必要引起宁天浩整个太子团甚至宁家的不满，不做他在孙大黑这件事情上，就要处理的很难看，甚至在路面、江湖上丢掉名声。
混社会，跑江湖、路面的古惑仔，怎么都不能说利益比义气重要，而要义字当头，否则拜什么关老爷。
权衡利弊之下，卢正春叹了口气：“行，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再不做什么就真的不是人了，我卢正春混了一辈子的社会，怎么也还勉强像个人，小马兄弟要这么一说，我老卢还真不像个人，大黑，你带着小马且在这里住下，我来安排，到时候一定帮你换回家人。”
孙大黑看着卢正春怔了怔：“你有把握？”
卢正春：“我知道谢少、宁少他们有个想法，可以握住一张牵制沈念的牌，他们要做的事情，我不好截胡了，否则宁家会对我有情绪，我可能会死，但小马兄弟这么说了，我还没点动静，就真的太不拿你当兄弟了，小马兄弟，我知道你是性情中人，知道你对大黑感情厚，以后如果你运气好，混到我这个地步，希望你还能像今天这样，理直气壮，也希望你永远不要明白我这种人的苦楚。”
孙大黑怔了怔。
马启水有些不屑。
但卢太岁离去的背影，多少有些落寞。
他不是一个人。
而代表着整个宋河路面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