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着从小就照顾自己的叔叔受伤，甚至想到叔叔有可能死的时候，他就像小孩子一样无措。
满满的担忧。
秋少巡见劝解没什么用，就将注意力放在了锦霄的身上。
锦霄还是呆呆的。
目光呆滞的看着虚空中的某处。
好似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心里难受的紧。
小锦鲤也注意到了锦霄。
轻咬住唇瓣。
说当年不恨锦霄是假的。
可……
血浓于水的感情又怎么是说不要就不要的了？
小锦鲤走到锦霄的身边，像小时候喊锦霄一样，软乎乎的喊着，“哥哥。”
锦霄的身体，表情，五官，虽然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距离近的小锦鲤还是注意到锦霄的睫毛颤了颤。
瞳孔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似乎是不敢相信刚刚出现的声音，又似乎期待畏惧着刚刚的声音是真的。
锦霄希望听到小锦鲤的声音是真的，害怕听到小锦鲤的声音也是真的。
他希望听到小锦鲤的声音是因为，他想要小锦鲤真正的回来。
让他还有机会弥补当年的亏欠。
畏惧听到小锦鲤的声音也是真的。
他怕从小锦鲤的声音中听到的只有恨意。
两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锦霄既期待，也畏惧。
思绪沉浸在自己的悔恨之中。
当年，为什么没有听鲤鲤的解释？
为什么不相信鲤鲤？
如果相信了鲤鲤，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小锦鲤轻声叹息。
“哥哥，我在的。”
小仙鱼真的回来了。
这次锦霄的情绪波动大了很多。
他目光呆滞的看着小锦鲤。
那双满是荒芜的眸子中，逐渐升起一抹淡淡的光。
光变得越来越亮。
锦霄的眼神也不再是呆滞。
声音颤抖。
“鲤鲤……”
小锦鲤一颤。
眼神中闪过恍惚。
当年哥哥真的很疼爱小仙鱼的……
锦霄眼神中闪烁着痛苦和自责愧疚。
“当年我……”
小锦鲤浅笑着摇摇头。
“我理解哥哥的。”
只是不能接受哥哥的做法而已。
“我……”
鲤鲤她不肯原谅他吗？
“哥哥，以后照顾好自己哦，小仙鱼找到自己想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人啦。”
小锦鲤笑容灿烂。
话里话外却是在避开当年的事情的这个话题。
小仙鱼做不到原谅。
也做不到一直的仇恨。
就这样吧。
当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锦霄恍惚中明白了小锦鲤的意思。
张了张嘴。
眼底闪烁着苦涩。
是他在最开始就做错了。
怪不得鲤鲤。
“好。”
可是抬头望去。
锦家除了他这个孤家寡人，还有谁呢？
秋子逸不知道事情的首尾，但是见锦鲤前辈和锦家主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就吉祥物一样的呆在秋少巡的身边，小心的照顾着秋少巡。
而秋少巡见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氛围，只是叹了一口气。
什么也没说了。
当年的事情，错误已经留下了。
他们谁都没有资格，让鲤鲤原谅锦霄。
说完刚刚的话，小锦鲤就陷入了沉默。
不是不想说话缓解气氛，而是无话可说。
沉默的空隙。
一声巨大的响动，惊醒了几个人。
小锦鲤看过去。
净渊舔了舔嘴角的血液，目光妖异的看着砸到地上，弄的灰尘飞扬的位置。
微微歪了歪头。
眼睛里满是戾气。
“净渊。”
小锦鲤立刻飞身冲进净渊的怀中。
抬起手捂住了净渊的眼睛。
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人。
净渊的眼睛被笼罩进温热的掌心。
表情微怔。
身上的戾气慢慢散去。
化为温和。
“乖宝，我很厉害。”
打败了白云游。
小锦鲤松开手。
“对，崽崽最厉害。”
净渊笑容灿烂。
而砸在地上，砸出一个坑的白云游生死未卜。
另一边早就结束了的赤羽舔了舔毛发，嫌弃的在一边的水中清洗着染上了血污的爪子。
他可是一点都不想沾染上这两个人肮脏的血液。
恶心。
令狐作呕。
净渊揽住小锦鲤的腰身，“这里你们处理一下，我要带乖宝去一个地方。”
身影被浓浓的黑雾遮掩。
消失不见。
秋子逸目瞪口呆。
“魔尊带着锦鲤前辈跑了？”
跑了？
了？
？
秋少巡轻笑，“算了，我们处理事情后续吧。”
让净渊手下留情，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何况这次，只是损伤了建筑。
数百年前，死的可是一城的数万万的凡人。
血流成河的场面，他是一点都不想看到。
目光不小心扫到锦霄的身上，心底一疼。
眼神中满是克制。
“锦家主，锦家……你暂且先住在客栈吧。”
锦霄一怔。
“你……”
也没有原谅我吗？
秋少巡尽可能的不让自己看锦霄的眼神。
他怎么会恨他呢？
他从来都没有恨过啊。
只是……
想要自己心底的龌龊心思，就一阵尖锐的刺疼。
他不能，也不可以把锦霄拉入深渊。
“锦家主，我身上有伤，不方便处理这里的事情，子逸他从小就跟在我的身边，大事小事都有接触过，这次的事情我会让子逸处理，抱歉，先行一步。”
秋少巡扶着秋子逸站起身，身上火辣辣的疼完全比不上心口的酸涩。
一切早就该结束了。
那就在今天彻底结束吧。
看着秋少巡落寞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锦霄有种会彻底失去这个兄弟的感觉。
失魂落魄的看着满院的荒凉破败。
他前半生一直为锦家，到头来，一叶障目，走火入魔，竟然成了毁了锦家的罪魁祸首。
秋子逸局促的说，“锦家主，晚辈先送叔叔回去，再回来处理这里。”
小跑着追上秋少巡。
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叔叔，总感觉心酸。
“叔叔。”
搀扶着秋少巡的胳膊。
“娘说给你做了件衣裳，让你回家后，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秋少巡想起温婉的女子，“好，我知道了。”
“爹也说，叔叔可以多在家族里呆着，外面叔叔已经走了数百年，族中的老一辈等不到叔叔下一次游历回来了，想要让叔叔常回家看看。”
“好。”
是该停住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