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城动了动，尝试把腿从男人的臂里抽出。
领头人不仅看起来虎背熊腰，实际也如体型一般强壮。尽管力量不是司城的擅长方向，能在这方面压制他的，也只有被系统认证的“力度异于常人”的卡西斯而已。
可他挣了两下，竟然没见什么成效。
虽然有一部分伤势的影响，司城还是略感怀疑人生。
一群人邪教似的在他的脚边恭敬低头，领头者则贯彻落实了抱大腿的方针。天花板上的监控还在滴滴地运行，镜头转过空旷的走廊，沉默地停在这里。
司城沉默看向黝黑的镜头。
米花町……东京……不，大概是日本。这里是盛产神经病吗？还是他有特殊的吸引这类人的体质？他面无表情想道，怎么走到哪都得碰上几个？
他低头，目光从脚边男人锃亮光滑的颅顶掠过。
司城：“做什么？”
“伊藤大哥！”光头男人铿锵有力道，“请让我们加入你！”
……加入我？
司城表情古怪：加入他，是一起去卖书、还是去写书？
眼前这群人不认识他，眼神倒是很坚定。司城稍微回想了一下他出门和归来时的态度对比，略带嘲讽地扯了下唇。
大概是警方给他的特殊待遇让这群人产生了误会吧，可司城并无向对面解释的意图。
“加入我……我为什么要同意？”他说，“一群即将入狱的、没有丝毫用处的囚犯？你们能给我带来什么？愚蠢、莽撞、冲动、不分场合——”
他收敛了笑，冷冷甩下一句：“滚开。”
在他开口的下一秒，一团小巧的黑影无声从门顶落下。
警长在空中调整姿态，爪子弹出、瞬息坠向了那反光的头颅。光头壮汉似乎听见了动静，收手迅速往上一抬——猫尖锐的爪子扎进胳膊，划出三道细长且深的伤痕，殷红的血同时渗了出来。
司城收腿，抬手接回警长。
他一点没有在拘留所惹事的自觉，带着不耐的目光与仰头的男人对上。对方眼神坚定，丝毫没有因为伤口的惊慌失措。不过——也不需要。
司城冷淡点头：“打过疫苗。”
他后退一步，毫不留恋地甩上了门。
同伴听到这一声巨响，揉了揉耳朵迅速爬起来，顺手也拽上了沉默不语的光头男人。在他们之后，其他人才陆陆续续地站起了身。同伴盯着紧闭的门看了一会，渐渐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态，然而比他先一步开口的，是他身边的那名壮汉。
光头男人抚去小臂的血痕，“走吧。”
……
司城走回床沿，把猫和自己都丢在床上。
若问司城从这几天的“刑拘”生活收获了什么，除去认识到轮椅的妙用，就是在外形上……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挑剔。
警方统一分配的灰色T恤没有版型可言，因他的伤势又分大了一号，眼下松垮垮地坠在司城身上。经过绷带和被褥的反复挤压，皱巴巴得不成样子。他偏长的发也因为仰躺的姿态四面浮开，宛如一只炸毛的长毛动物。
好在颜值尚未被影响，就是这副尊容，也只让他看起来更亲切和随性了一些。
司城就这个姿势拎起猫，开始摘它的前爪上的“手套”。
警长被吊在半空，居高临下伸了伸爪，似乎想要上前拨弄一下他的头发。司城拿下手套便将它无情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