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丹，快快，解毒丹。”杨卿颤抖着手，拿出了解毒丹，赶紧放进程安的嘴里。
可是程安已经没有了吞咽功能。
“程安，你快吃解毒丹啊。。。你快吃呀。”杨卿手忙脚乱，不停地捏着他的下巴，或是撑开他的嘴巴，想将解毒丹喂入他的腹中。
可是杨卿再是努力，那颗丹药还是停留在了他的嘴里，无法下咽。
沈瑜伤感地看着杨卿，摸上了程安的颈部。
程安早就气息全无了呀。
“杨师妹，请节哀。”沈瑜低下了头，轻声劝慰道。
“不，”杨卿失心狂地尖声叫道：“他没死，他不会死，这么多年的苦难他都熬过来了，他怎么可能会熬不过当下呢。”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程安救了杨卿一命，而不是。。。
众人为自己的误会感到羞惭，也为程安的死感到痛心，更为杨卿似乎失去理智的情形深深担忧。
“请杨师妹节哀。。。”众人上前，齐齐哀求杨卿。
“不，他不会死，不会死的。”杨卿抱着程安，痛心的几乎崩溃：“程安，程安，你醒醒，醒醒啊。你大仇得报，你哥哥也会安心了。我也原谅你了，再也不杀你了，我们去中门，一起去内门好不好，好不好啊，你醒醒呀。。。程安。。。”
声声呼喊，杨卿泪如雨下，哀绝不已。
如果不是程安挡了那颗暗器，现在死的就是杨卿。杨卿一死，此事或许就是个迷了，对他来说就能逃出生天。
可是他宁愿一死，落个心安，也不愿意让愧疚日日啃噬心灵。
程安虽然有大恶的一面，但他临死前保护了杨卿的举动，难道不是大善？
程安，是个心狠的，也是个善良的。只是命太苦了。
活着的时候被仇恨燃烧，实在太憋屈。
报仇之后明明可以逃出生天，可是他却选择了为她杨卿而死。
他是报恩，报杨卿为他复仇的恩德。
他是歉疚，歉疚因此陷何师兄和韩师妹落入凶险。
他以死亡为代价，解脱了自己，给了何启超和韩菡一个交代。
“杨师妹，还是让程师兄入土为安吧。”沈瑜再次出言劝慰。
此时，他们的心情也很复杂。
虽然从杨卿的言词中，几乎已经确认韩菡被人绑架，定于程安有关。但看着杨卿哀伤成了这个样子，再看看站在远处的韩菡和何启超依然无恙，他们更明白程安有不能道于外人所知的不得已。
更何况他之死，是因为救杨卿。
所有的仇与恨，在此刻都应该放下了。想起程安悲惨的身世，那些老弟子是心有所触，暗自神伤。沈瑜等人也忍不住哀伤了起来。
“程安，程安。。。”杨卿用帕子不住地擦着他的嘴角，擦干净那怵目惊心的黑血。可是擦了再干净，程安的脸依然在变黑，直到黑了不能再黑。
“杨师妹，斯人已逝，还请节哀啊。”众人再次齐齐劝慰。
终于相信程安已经回天乏术的杨卿，悲痛难抑，可事到如今也只能放下了他的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