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喝。”纪然把身子扭到一边，手肘撑在桌上，掌心托着脸，拒绝道，“我不想喝。”
杨言见此，也随着纪然绕了个圈，再度凑到纪然面前，双手奉上氤氲着热气的茶盏，笑着道：“娘子，您嗓子都沙哑了。还是喝点儿吧，润润嗓子。”
纪然的脸色更红了，她手中抓着的帕子已经皱成了一团球。她嗔怒地看向杨言：“你要不要脸了，杨言！”
活像只气坏了在原地蹦跶的兔子。可爱有余，气势不足。
“这会儿又没有外人在，要脸来做什么？”杨言笑着，又把茶往前端了端，“娘子，别闹，来喝茶。等会儿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我绝不插一句嘴。”
纪然娇哼一声，把手里的帕子砸到杨言脸上，一把夺过茶盏，喝了一口，嘴里小声道：“等会儿有你好看的。”
杨言现在完全没把脸皮这回事儿看得特别重要，没人在的时候直接放飞自我。对纪然说的这话，完全没想着里头能有着什么东西，依旧扬着笑脸，说道：“一切全凭娘子吩咐。”
纪然翻了个白眼，把喝干净了的茶盏塞到杨言怀里，转个身，不理他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杨言能这么闹人呢？
等小厮拿着菜单姗姗来迟的时候，就见杨言活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乖乖巧巧地坐在一边，而纪然就像是恶婆婆一样，手中拿着帕子当扇子扇着风，一脸凶神恶煞地坐在另一边。
小厮一脸为难地站在桌前，手中拿着菜单，突然迷茫了。他心道：眼下这种情况，应该把菜单给谁？
纪然抬眼一瞧，给了杨言一个眼神。杨言立马心领神会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小厮道：“来来来，菜单给我。”
小厮被杨言的殷勤程度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一脸懵懵地任由杨言把菜单拿了过去。
这是个什么意思？
这位公子瞧着也是人模人样的，看着怎么都不像是个妻管严啊？这般小心谨慎的态度，好像是把这位姑娘当成主子一样伺候。
小厮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很疯狂的想法——之前他也曾有所耳闻，在某些圈子里，那些富贵人家的女子会养些类似面首之类的人，最出名的不就是山阴公主吗？
小厮一脸疑惑地又在纪然与杨言之间逡巡了一遍。
像。
实在是像。
虽然这位公子的气质不像个普通面首，但，俗话说得好，排除所有不可能的答案，那剩下的那个答案，即使再离奇，那也得是真的。
纪然挑着眉，一边状若无意地翻着菜单，一边瞧着在边上神态自若的杨言，突然问小厮：“诶，你们这儿有什么石榴做的菜吗？”
一听到“石榴”二字，杨言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小厮怀疑自己听错了：“啊哈？客官你说什么？”
“石榴。”纪然把这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呃……”小厮对菜单已经滚瓜烂熟，但记忆里着实没有什么菜是跟石榴挂上勾的，“客、客官，如果您有要求的话，不妨把您想要的菜告诉小的，这边儿让后厨尽量给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