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墨似乎看透了杨徽的心思，握了握她的手，轻声在她耳畔道：“徽徽，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都会跟你去的。”
杨徽心头一动，朝和墨露出感激而感动的目光。
王开畅留了两人吃饭王开畅说他们许久没回来，三平坝的屋子都是灰，今晚怕是住不了，便收拾了空房给两人住。王开畅这理发店后院就是住的房子，房间有四间，有时马秀秀和王爱华过来，便是睡在这些空房里。
夜有些深了，杨徽本就疲惫，早早睡去。和墨却怎么也睡不着，披了件外衣摸黑出了门。
加工厂的方向他借着月色便能寻到。从前这一片地方总是彻夜明亮，因着加工厂性质特殊，每夜都要留一些灯照明防止出现偷窃或是其他意外。
可如今那一片区域黑漆漆的，只剩了些模糊的建筑黑影留在夜色之中。
和墨走过去，脚下踩了一些荒草，他停下脚步来，弯腰去扯了几根荒草起来。可怎么扯得完。
他抬起头看向加工厂模糊的黑影，心底升起一股悲凉。那曾经是他奋斗的地方，那里曾经有他所获得的成功。
可如今只余下一片荒芜。
和墨从袋子里掏出烟来，亮了打火机点燃烟，猩红的火点在夜色中一闪一闪。过了一会儿，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和墨转头看去，见王开畅握着个手电筒过来了。
“我刚才见你往这个方向来，就猜你是来加工厂这边了。”王开畅走到和墨身侧，和墨从烟盒里抖了根烟出来，王开畅拿过去，借了火点燃。
“是不是不舍得这里？”王开畅扬起头朝加工厂的厂房点点头。
和墨吐了烟圈出来，“嗯”了一声。
王开畅叹了声气：“其实贤子的事情，我后来猜到一点。是他往水果干里加防腐剂的吧？”
和墨沉默着，王开畅便又说：“你到底念了旧情，没有把他做的事情说出来。冯爷爷应该也知道的，所以你走之后，冯爷爷不许冯子贤回家，也不肯认他这个孙子。学文叔和学理叔应该是不知道的，他们拿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支持贤子管理公司和加工厂，但贤子的才能你也晓得噶，就是个半吊子，跟你没法比。现在又卷了钱跑，他们应该差不多知道了。”
“和墨，”王开畅抽完了手里的烟，扔在地上踩灭了烟头的火，“其实我们最信任的人是你，如果你能回南溪来继续办这个加工厂，我们肯定继续跟着你干的。”
和墨低下头，看着地上还在燃烧的烟头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抬起脚踩灭了那个烟头，道：“我不晓得我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再带着大家一起开加工厂。大公司在红河这边的生意做得很大，像我们这种小公司，可能随时都被他们吞并，也可能因为一些小失误就经营不下去。我怕再来一次又要再经历一次失败。畅子，我有些犹豫，你让我再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