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楹一时间无法反驳。
起初自己的确是为了某个利益，后来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可后来她想纠正自己的行为，却依旧被逼迫着继续做这些话应和某些人的恶趣味。
孟汀面无表情地说道：“起初，她做这些是为了赚钱。”
一开始流落到禮朝外，还没投靠王爷之前，就是当地一个刺儿头。
因为是西凉人，其父又和王爷在战场上是旗鼓相当的敌手，最初她对王爷自是带着敌意的。
弗陵啧啧出声，冷哂道：“为了钱不择手段，毁人声誉，未免过分许多。”
淳于楹咬了咬唇道：“我承认我当初是做错了，起初只是我一个人的自娱自乐，可后来都是被迫的。”
“被抓去后，他们从我身上搜出那些话本，就强迫我给他们画这些，再后来，我实在是不想继续过这种日子，以死相逼，他们同时也嫌弃我一个人画得太忙了，急于卖出去赚钱，又自己找画师来画。”
弗陵指尖抵了抵唇角：“但你还是那个开山鼻祖就是了。”
她还是无法原谅的，不仅因为被恶搞的那个是自己夫君，而是因为那所谓的美男图在民间流传甚广。
现实中的仇家到了话本里，反倒成为了相爱相杀的两个人。
设身处地为李恪想想，要是自己被别人这般恶搞，对头还是仇家，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听她解释。
淳于楹：“......”
这个女人不就是逮着一点机会就将自己往死穴里带。
知道她最愧疚的不就是这一点，还使劲深挖出来。
弗陵叹了一口气，环手抱于胸前：“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解释那么多更显得你心虚。”
“我只是想知道，幕后要求你做这些画的人究竟是谁？”
淳于楹：“我不清楚。”
弗陵唏嘘出声，好笑不已道：“两年了，一个不清楚就想打发我。”
淳于楹看向孟汀，眉心紧蹙。
似是在求援。
弗陵旋即也半眯着眼看过去。
孟汀轻咳了一声，低声道：“王妃您尽管问，我去帮小易抓鱼。”
说罢，忙不迭地便跑远了，两脚踩进了水里，高大的身影半弯着腰，双膝以下的位置都掩在水下。
弗陵看他那一副急切的样子只觉好笑：“看看，你曾经的战友，现在全然站在我这一边。”
淳于楹气急败坏：“孟汀那个没脑子的，别人说什么还就信什么，一点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
弗陵扬唇笑：“两年了，难保人心会变嘛。”
人心易变。
确实，两年了，这段时间他们毫无交集，就算曾经在战场上，自己多番为李恪献策，又有谁能保证，被拐走的这两年，自己还能保持初心不变？
就连孟汀，最初不也是怀疑出自王爷的死敌，高相门庭的南姝会对王府不利，可现在，还不是任她驱策？
人心易变，人心也难以琢磨。
弗陵寻了个干燥的草丛坐下，抱着膝盖看着不远处两人抓鱼。
风轻轻从远处送来，也拂散了远山的雾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