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澈有些无奈，不过依旧顺着她道：“是，我在门卫那里照着镜子武装好才出来的，保证里面的造型别人都看不见。”
“哦。”肖子清又闷闷地应了一声。
“你……”顾南澈终于停下步伐。
她这个反应瞧着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细看就知道有些心不在焉。
他这里都站在原地不走了，肖子清还低着个头一步一步往前迈着步子，丝毫没有察觉身边少了个人。
顾南澈突然有些后悔，刚刚的确有些孟浪了。
只是那瞬间听到她问冷不冷时他本能就想让她直接感受一下，并没有想太多，谁也没料到如此简单的触碰竟会有这么大的冲击力。
他也不知道肖子清究竟是什么感觉，总之他是觉得那一刻脑子里像是炸开了烟花，让他有些贪婪的，几乎无法控制地想要更多……
眼看着她的身影越走越远，顾南澈低低地又喊了一声：“你……”
听到动静，肖子清这才迟疑着停下脚步，茫然回过头：“咦？你怎么不走啊？”
顾南澈静静面朝着她：“我不喊你你就把我弄丢了。”
“啊？我以为你一直跟着的，”肖子清呆在那，好一会儿才摇头道，“也不至于丢，我要是发现你不见了，肯定有会回头来找的。”
顾南澈愣了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没说出口，半晌才低了头道：“好。”
这一句之后，两人便没了交谈，肖子清走在前，顾南澈明明两腿大长腿却慢吞吞跟在后面，夜幕之下灯火璀璨，将两人的背影勾勒出朦胧的光影，格外好看。
此时此刻的高校片区派出所里，就没那么好看了。
因为超市报警，地点又靠在学校周边，围观人数众多，民警去现场一看就赶紧把人都带了回来，另有辅警特勤去超市调取监控，而他们这边则要对当事人进行详细问询。
李亦婷和王静怎么都没料到自己竟会有这么一天，一时又羞愤又气恼，更在心里把肖子清疯狂辱骂了百八十遍，恨不得出去就找人弄死她。
毕竟是面对学生，又是女孩子，派出所出于教育为主重在保护的心态，还特意找了两个看上去比较温柔的女警过来做笔录。
这种事，负责高校这边的民警也不是头一次干，早已经驾轻就熟。
比起社会人士，对这些年轻的学生他们首先要问的就是院系、班级，然后联系学校把辅导员找来，接着双方共同接手，如果是小偷小摸，那自然是把东西都还回去，教育为主。
如果并非初犯，在接受法律制裁之前，也得由校方提前通知家长。
如果只是误会，有老师在场，双方调解也会更加方便。
两名女警态度和蔼，脸上还挂着笑，一点儿没有问询的意思，倒像是在和熟人聊天，开口便先道：“没关系啊，不用紧张，我们就是把情况记录一下，等一会儿监控调出来如果能证明你们确实没拿东西，就可以让你们老师来接人走了。”
按照套路，其中一个女警接着问：“你们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级的啊？”
这都是最基本的。
别说是学生，就是社会人士做笔录之前也得先问姓名身份证号呢。
谁料这俩女生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穿着黑衣服的那个坐在那里压根不说话。
另一个则有些不敢置信地瞪着眼睛道：“啊？为什么？如果确定没拿东西不是就可以直接让我们走了吗？为什么还要老师来接人？”
女警笑了笑，耐心解释：“哦，这件事毕竟还是要跟你们辅导员联系的，没关系啊，我们肯定还是站在保护学生隐私的角度来处理这件事……”
话音未落，对面就叫嚷起来：“这叫保护学生隐私？”
“怎么……”
“你们在开玩笑吗？保护学生隐私难道不该查好没问题之后直接放了我们吗，还让辅导员来，这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再说了你知道我们辅导员是谁吗，你说让他来就来，你以为你谁啊？”
女警愣了一下，也没想到她们好言好语的劝说竟是出力不讨好，顿时脸上也没了笑。
转头和同事对视一眼，还没说话，就听那女生又道：“你不是说他们有监控吗？那等监控调过来再说，还有，我现在要求打电话请律师，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不想再说一句话。”
“……”
另一个一直沉默的女警实在没忍住，愣是被她这话弄得嗤笑出了声。
眼见这两女生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她才摆了摆手：“不好意思，没憋住，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同学，你是不是港剧美剧看多了？”
将手上的文件夹往桌面上拍了拍，她整个人往后一靠，笑道：“请律师？不说话？你把派出所当什么地方？同学，别以为你好像很懂法，就你们现在这种情况哪怕只是一包泡面，别人也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们没付钱就往外跑，懂吗？”
“这已经是个既定事实，然后才是再查证还有没有拿其他东西，你们不想说姓名班级，其实我们也可以直接联系你们学校保卫处，照片拍过去问一问就能查到，知道吗？”
见两人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女警顿时笑起来。
“还是不说话是吗？”
王静一肚子的火气，此刻已经完全不想说话。
那女警又问李亦婷：“你也是？不说话？”
李亦婷从进来开始就一声不吭，摆明了是抗拒合作的意思，这会儿自然更加沉默。
“我再问一遍，确定不说话是不是？”
两人依旧不开口。
女警点点头：“不说话，可以，现在你们既然不想说话，那就在这里等着吧，正好把事情也好好想清楚，为什么要在超市鬼鬼祟祟的，为什么要拿了东西往外跑，究竟还有没有拿别的，想好了咱们明天再谈。”
她说完，站起身来就走。
另一个女警一听，立刻跟着也出去了。
只留下瞬间呆了的王静和李亦婷，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什么意思？就这么走了？把她们扔在这儿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