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清没忍住，“噗”地一声直接喷了。
一不小心动静太大，引来前后左右的一片注视，就连隔壁正在吃鸡的两个小哥哥也瞪大了眼睛转过头，又很快轻“啊”了一声看回手机，懊恼道：“我去，被狙了！”
主席台上的运动员代表正在宣誓，因为被要求脱稿，难得登台的男生整个人都非常紧张，正在结结巴巴地背。
他是大二计算机班的体育特长生，身材高大，也很结实，大一刚入学就加入了校篮球队。
毕竟还是小年轻，谁不希望自己的每次登台都能有主角光环？
可惜想象是一回事，实际又是另一回事。
整个宣誓誓言并不长，他却背得非常吃力，整个人状态肉眼可见的慌乱：“我们将以……积极、饱满、热情的态度参加本次篮球赛，那个胜不骄、败不馁，那个——”
居高临下，他目光都是散的，之前场上安安静静大家都在摸手机时就已经觉得耳朵嗡嗡响，这会儿底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有了挺统一的动作，就更加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于是原本就忘得差不多的内容立刻像被格式化一般彻底没了痕迹，脑子里一片空白，后面什么词儿都没了。
偏偏重大场合又不能停，他只能越说越乱：“友谊，友谊第二，比赛，不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我们那个……”
难得被选做运动员代表，他还是很努力到网上抄了点稿子的，昨天晚上背到半夜才好不容易背熟，谁知一大早的就又忘了个七七八八。
因为紧张，额头全是汗，他再也没法往下说，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成词总结：“尊重规则，尊重裁判，谢谢大家！”
然后一脸惨白地退了下去。
计算机班还有两个男生也在校篮球队，跟他是铁哥们，见他下台，连忙接住他，其中一个脸色有些阴郁，下意识朝肖子清那边看了一眼：“怎么了？是不是那边动静影响到你了？后面话都没说全。”
“不是，”那男生摇了摇头，“主要我自己也没背熟，背这玩意太麻烦了，早知道我应该再精简一点，也就用不着这么丢人被笑话。”
其实他想多了。
台下压根就没人真正在听，自然也没人笑话他，无非就是形式上走个过场，就连他之前的口误都没引起什么反应，还不如顾南澈抬起头时的动静大。
肖子清这会儿已经收了笑，许静怡“啧”了一声看她：“你是不是笑得太明目张胆太大声了？搞什么呢，什么事这么可乐，说给我也乐呵乐呵？”
“没没没，”肖子清连忙摇头，却不好把顾南澈发来的消息和她分享，只能昧着良心道，“没什么没什么。”
她停了一会儿，等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都回到各自的手机，才埋着脑袋悄悄地发了条语音出去：“一会儿我和许静怡去买奶茶，你喝不喝？”
她补充：“上次你不是觉得四季春奶茶好喝的吗？甜甜的，要吗？听说学校门口也开了那家店。”
顾南澈的消息过了一会儿才回过来。
【顾金山】：不用给我带了。
【顾金山】：好喝的，甜的，不是奶茶。
【华大第一女学渣】：？？？不是？？
【顾金山】：嗯。
【华大第一女学渣】：那是啥？你那会儿不是喝了之后说好喝，说是甜的吗？
肖子清发完，就又歪着脑袋等他回复，结果一直等台上所有人都讲话结束，书记正式宣布比赛开始，顾南澈都没有再回。
她有点莫名其妙，但台上一声令下，场上人群顿时散开，各班体委去工作台那边抽签，其他人有的跑出去上厕所，有的溜出门买吃的，还有些已经三五成群拿了球提前热身。
顾南澈被一堆男老师围在中间，肖子清就算想上前跟他说话也不可能了。
从篮球馆出来，冷热交替一下子冻得人汗毛直立，肖子清裹好羽绒服，把帽子整个人罩在头顶，才和许静怡一块儿往校外走。
新开的奶茶店有不少人排队，好在可以提前微信点单。
肖子清在小群里问了一句：“买奶茶，有人要喝吗？要喝的自己报。”
立刻收到跳出来的消息。
【丁华新】：原味，去冰，全糖。
【张磊】：同上。
【陆奕泽】：原味，去冰，微糖。
【薛强】：可以……也帮我带一杯吗？
肖子清顿时瞪着屏幕摆出了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这个群是很早之前张磊拉的，里面就几个人，实名制，都是平时关系不错的朋友，他们侃大山，约饭，约游戏基本都直接在群里呼一声，这段时间薛强一直没出现，肖子清都快忘了里面还有这号人。
她顿了一下，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