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肖子清没来得及去看他的脸。
再抬头时他已如往常一般高冷矜贵，语气也一本正经，不知道的简直要以为他是在和人谈几十亿的生意。
“肌肉结实不结实，你怎么知道？”
他说着，缓缓低下头，双眸轻瞥了她一眼：“你摸过？”
肖子清哪想到他居然会问这个，她摸没摸过他作为本人还能不知道？！
来不及细想，她就本能大于理智脱口而出反驳道：“我脑内摸过，不行吗？”
话刚说完就猛地心中一突，彻底红了脸。
顾南澈似乎也没料到她会说出这么大胆的话来，微挑了一下眉头，一个“行”字到了嘴边，正要说出口，就见肖子清猛地变了脸色。
“等等，”她脚下不停，视线却往不远处街边的电线杆方向看去：“那边好像有人。”
她说完就觉得有点奇怪：“不对啊，之前你身边也有这么多偷拍的人吗？”
在她的印象里应该没有，别说他在华大代课这段时间一直风平浪静，就连之前的很多年，他的私生和狂热粉也是极少的，否则他也不至于胆子这么大，单独出现的时候连一个助理一个保镖都没有。
原本以为上次出门遇到的跟踪者是个别情况，怎么会这么快就又有人偷拍了呢？
顾南澈显然也愣了一下：“有人？”
“嗯，”肖子清提醒道，“你别往那边看，那后面就躲了一个人，咱们往前走一走，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节目组给订的酒店周围环境还不错，饭点的时候倒也热闹，但到了这个时间段，大多数商家已经关了门，就只剩下路灯略显昏黄的光。
他们因为边走边聊，也逐渐远离了主路，这边连来往的车辆行人都几乎绝迹了。
肖子清本来就对跟踪偷拍这类事特别敏感，此刻障碍物减少，目标物立刻无限放大，她只瞥了两眼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这个当儿，她都不知道是该感谢还是该愤怒了。
也或许两者都有吧。
感谢这突如其来的跟拍打断了他们“摸不摸”的话题，又愤怒于这帮人疯得令人发指，私人行程深更半夜居然还要拍！
对面那人端着个单反，鬼鬼祟祟地缩在电线杆后面，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还紧紧盯着这边，随着顾南澈和肖子清往前走，他也慢慢变换着方位，简直像猫捉老鼠似的。
等又走过一段，肖子清偷偷拿出手机往后照了一下。
屏幕反光，能清楚看到对方颠颠地从电线杆后出来，一路小跑找到了另一个掩体，拿起相机对准了他们。
肖子清有点犹豫：“报警吗？这人应该就是个偷拍的，估计是什么营销号，不像是私生饭，他一直不敢离太近。”
顾南澈“嗯”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拨了110，大概说明情况之后挂了电话。
其实按照他以往的性子，遇到这种情况是绝对不会退让的。
营业时间内被注视只能算是迫不得已，私人时间，他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扰。
对这些追私的，无论是私生饭还是黄牛营销号，他的态度一直很明确。
与其避其锋芒，不如直面挑衅，他很讨厌被偷拍，也不想因为是公众人物就委屈自己，所以在大多数情况下他宁可选择正面对抗。
但此时此刻，他却硬是控制住了自己内心的冲动。
上次的事还历历在目。
他一个人当然不怕，怕就怕再连累她。
顾南澈抬头往前看，稍稍停了步子：“前面太黑了，而且没人，再过去不安全了，咱们回吧。”
“好。”
肖子清答应着，心里却有点后悔。
早知道就不换这件大衣了，深夜的小道不断有冷风乱窜，透着潮湿的阴冷，偏偏衣服后面还没有帽子，不仅不保暖，还少了一个遮挡的功能，也不知道究竟被对方拍到了多少。
上一次被拍，她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糊咖，根本没人注意到。
可这次却不同。
白天爆出她和薛青的新闻已经闹得很大，当时顾南澈就是护着她的，如果大晚上再被拍到他俩在一起，那明天肖先生花再多钱也撤不掉热搜了。
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肖子清有点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视线不由自主又往那边那人看去。
已经报警，这人不出意外会被带到派出所一夜游，如果顺利的话，到时候让警察出面要求他删光照片是最好的。
不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往回走的时候刚好让他抓拍到了正面，刚刚还一直端着相机怼着他们的人突然站在那里不动了。
肖子清下意识拉了顾南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