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不到九点，李泽接到徐彬的电话。
“阿泽，你猜怎么着？张华还真有一份意外死亡的保险，受益人就是张家栋，两个月前买的，保额五百万！”
李泽语调一沉：“抓他！”
……
虹湾警局。
1号审讯室。
对于李泽身上缠着绷带过来搞审讯，局里很多人都表示不解。
就算知道你小李敬业，也犯不着这么拼吧。
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后面，聚集了不少人，其中就有昨天去博爱医院处理跳楼事件的韩杰。
“这两个家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韩杰对几名同事抱怨道：“博爱那边的事情好不容易搞定，死了一个医生，里面这小子也吓到了，不敢再闹，他俩倒好，一大早就把人给抓回来了。”
“或许有什么新发现？”
“得了吧，就他俩，一个受伤躺在床上，一个破案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还发现。再摆明不过的案子。”韩杰白眼一翻。
结案报告他都交上去了。
“姓张的小子要再回医院闹，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
审讯室里面。
李泽死死盯着张家栋，后者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不过令他疑惑的是，桌上装有疳蛊的矿泉水瓶，没能刺激到张家栋。
这不合常理。
正常来说，一个人隐藏极好的秘密突然被曝光，情绪肯定会不可控的产生变化。
“喝水。”李泽将瓶子推过去。
“警官，别耍我了，这里面有虫啊。”张家栋苦笑，眼神飘忽。
不是没有注意到。
蛊不是他下的？
李泽皱了皱眉。
那他又在隐藏什么？
“张家栋，我们发现了你父亲的死因……”
“啊？！”
李泽微微眯眼：“你这么大反应干嘛？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呃…不不不，我想。”
你想才有鬼。
“他死于一种虫。”
“啥？！”
张家栋一听这话差点没跳起来，只要不是智障，眼前瓶子里有一只虫，又说他爸死于一种虫，都会对这只虫来自哪里，瞬间产生怀疑。
“这虫，你眼熟吗？”
“你…你你你，什么意思？”张家栋身体不停抖动。
“就是你想的那种意思。”李泽继续施压。
“我没杀我父亲！”
“咦？我也没这么说呀，你怎么能生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我……”
张家栋本就藏着一个大秘密，现在警察居然怀疑是他杀了自己的父亲，差点没搞崩溃掉。
一封皱巴巴的信，被他从口袋里掏出来，颤抖着手放在桌面上，表情极为不舍。
据他所说，他犹豫了至少几百次想将它拆开看看，可谓一忍再忍。
这封信是给警察的。
来自张华的亲笔。
【看来我还是失败了，你们看到这封信，阿栋也就拿不到保险赔偿了，我尽力了。
我的死不关任何人的事，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是一个罪人，犯下了无法弥补的罪孽，我活该！
大概从一年前开始吧，我发现阿栋看我的眼神渐渐变得不同了，没了以往的尊敬和关怀，多了反感和厌恶，我真怕他会像我当年一样，所以我决定自己了结生命。
没错，是我杀了我的亲生父亲。
我是个畜生！
当时生活压力实在太大了，我刚失去工作，没了经济来源，老婆吵着要离婚，阿栋还在喝奶粉，我爸又有哮喘，这是家族遗传病，隔三差五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