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校场上,一名身着华服的短发青年站在台阶上声情并茂的对着前面二十几个小孩演讲,念完似乎还意犹未尽,眯着眼睛在回味。
而下方孩童听着这种稀奇古怪的诗也感到新奇,这可和他们学的之乎者也不一样,但是也有觉得青年的模样和诗句很另类,左边打打眼色,右边打打眼色,随即捂着嘴坏笑。
校场左方的阁楼之上,七名中年男子在看着下方校场的动静,为首一名男子,留着修剪美观的胡须,沉稳大气。
“大哥,这位从色目国回来的老师看起来不靠谱,我担心会教坏族内后辈,”旁边一名男子望着自己的大哥说道。
“这念得是什么诗,简直狗屁不通,完全无平仄押韵,再看看!他这头发,不伦不类!这样下去,小辈们全都会被色目国的歪风邪气给带歪去!”另外一名身着长袍的儒生,神情激动的冲着大哥说道
为首男子没有回应,依旧看着校场的那个短发青年,这个短发青年是他早年游历的时候遇到的,叫做霍正霆。那时霍正霆正打算留学色目国,中途与他相遇,相谈盛欢,二人更是受到郡城人民的热烈欢迎!但是这个霍正霆一留学就是二十几年,现在突然回来找到自己,身边还跟着一个肩膀上站着一只呆头呆脑的鸮的色目女人,信誓旦旦说要帮自己教导一下族内小辈。
想想这些年过去自己已成中年人,蓄起胡须,但是霍正霆还是那个青年样子,应该本事不小吧。虽然不知道到了哪种程度了,只要比自己强就完了。但是看到霍正霆这样教导小辈,男子未免还是有点心虚,毕竟二人分开时,都是武者,并没有正式修炼。但是作为家主,没办法在族内同辈面前只能装作镇定的模样,实在不行自己就亲自下场教导嘛。正霆兄啊正霆兄,你可千万别坑我啊!
“霍格教授,我们似乎有些跑题了”霍正霆旁边的色目女人轻轻的提醒他
霍正霆显然有一种被打扰的不喜感,清了清嗓子,看着底下已经歪七扭八的孩童们,脸上瞬间挂上笑意
“我猜你们是在笑话这诗和以前读过的不一样,没水准。但是呢,在我看来这却是一种自由,作诗作词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开心,那我们又为什么要去触碰呢?那么问题来了,你们觉得自由是什么呢?”
几十个儿童显然被这样的问题问的有点懵,但是唯一观感就是这先生确实真的和以往的先生不一样。
“天天把软饴糖当饭吃!”一个胖乎乎的儿童壮着胆子说话
“哈哈,徐思年好好笑啊”
“徐思年是个大吃货”
“徐思年,我父亲说过,不能像你一样,吃的这么胖以后找不到媳妇儿的”徐思年旁边的一个小男孩说道。
徐思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衣角,嘟囔了几句。阁楼上那长袍儒生张了张嘴,望向自己的大哥,发现自己大哥正在聚精会神的打理着自己的胡须。
有了第一个的发言,儿童们就没有那么不好意思了,天性一旦被解放,整个校场都是叽叽喳喳的声音,有的要成为大商人,有的要成为老师,有的要成为医生,有的想成为道者,替天行事,有的想成为霸者,吞天食地。逐渐有人想到要娶十个老婆,那样就比他父亲多一个,因为父亲一直说他懦弱,将来娶不到媳妇儿。。。
阁楼上有几人长袖遮面,牙齿咬得紧紧地,悄悄的离去。
“人人都能吃饱饭”一个声音在众多想法中有点突兀响起。
霍正霆定眼看去,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小男孩
“这就是你想的自由吗?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小男孩没想到这个奇怪的先生会突然问自己,有点不知所措。抬眼望去发现霍正霆在微笑的看着他,定了定。
“三叔说过,城南的很多人因为以前的家被烧了才会到初阳城来,不能乱走,还吃不饱饭,我们家经常给他们吃的,但是城南来的人却越来越多”
这时,霍正霆敛起笑容,走下台去,望向城南的方向,手掌轻轻的放在小男孩的头上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徐来,清风徐来的徐来”小男孩抬起来笑道,露出白花花的牙齿。
客厅内,其他兄弟都已经散去,为首中年男子坐在太师椅上,两个侍女在旁边伺候着,他叫做徐南光,是徐家的现任家主。徐南光望向正在喝茶的霍正霆,说道:“正霆兄,你教导启蒙的方式还是别出心裁啊。”
霍正霆笑了笑,开门见山的回答:“南光兄,应该收到了不少关于我的非议吧”
一听这话,徐南光沉默了一下,从侍女盘子钟接过茶,低下头翻了翻盖子,热气蒸腾盖住了他的脸
“你小子这么久突然想到回来做什么?现在的局势和色目国可不太友好”
“为了我当初和你说过的大话,我想现在有能力实现它了”霍正霆抬头,眼神明亮的看向徐南光:“我已经找到这条路!”
徐南光猛地抬起头,有些愕然,半晌挥了挥手让侍女退下,另外一只手上的茶杯放在桌子上,起身大步向霍正霆走去,身体带起来的风吹动茶杯,茶杯化作齑粉飘散。
“咯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