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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止战之殇(1 / 2)

作为族长的女儿,冥王麒麟血脉的觉醒者,齐雪接手了族内的事务,这是她必须做的事情。

村子内毒雾尚未散尽,他们只能在村子外围暂时安营扎寨。

三天了,死去的尸体安葬完毕,重伤的生者逐渐复原,齐御风第一次苏醒转瞬又昏迷。无论如何,该进行下去的还是要进行下去,毕竟,麒麟族没有灭亡,他们仍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而且,他们活的力量开始燃烧,开始愤怒。

晚上,所有的族人点燃一堆堆篝火,唱起那古老语言的歌谣。只是这一次,大人们不再欢笑,孩子们不再打闹,歌声血泪盈襟,如泣如诉。

止战之殇,既是希冀,亦是挽歌,表达喜悦也记录哀鸣。

族人们相信,死去的身体能够循着篝火走向来世的路,不安的灵魂能够依着歌声找到世间的人,在和他们永远诀别前回一次头。

狼王在不远处听到荡气回肠的歌声,它的心魂似被触动。

“嗷呜…”

长长的狼嚎,为这首挽歌配上最悲情的和弦。

次日一早,齐雪带着顾晨挨家挨户拜访,祭拜亡者。说是家,可哪里还有家的样子,不是原来的房子,没了旧时的人。

整整四天时间,拜访了六百多户人家。顾晨每天早上醒来都和齐雪做同样的事,齐雪几乎不和他说话,对他所有的问题不予置答。

顾晨原来不懂得死亡和战争,他还太小。可是,当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变成帐篷里面竹板上的名字,他的思绪又如何能完全被年纪禁锢。一颗种子在幼小的种子在心里生根发芽,他明白了努力真正的意义——保护珍视的一切。

这天傍晚,齐雪在帐篷前升起篝火,她坐在火堆旁看着闪烁不定的火苗“孩子,你现在明白了吗?”

“我不知道该明白什么,不过我想保护族人们,不想他们死去。虽然他们曾嘲笑我,无视我,但是和外面的坏蛋比起来,那些嘲笑我的脸都很好看。”顾晨在她身旁,看着齐雪的侧脸。

“你恨吗?恨人族吗?”

“我只恨那些坏蛋人族,小短腿口中的玄天老头也是人族,可他却救了我和妈妈。”顾晨不假思索的回答,关于这个问题,他已经问了自己无数遍。

“很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你要努力的去践行它。”齐雪在悲哀中挤出一点笑容,她很高兴自己的孩子能够领悟到。不再像很多人一样,一辈子为了争取所谓的,虚无的,飘渺的尊严耗尽气力。又或者被无端的仇恨蒙蔽双眼,把愤怒的火烧到无辜的人身上。

帐篷外火光微微,两个人头的影子一大一小,映照在帐篷的门帘上。

齐御风苏醒,他心里似乎有一个执念,有一块准确的钟表。对于族中的情况他还不够了解,作为顶梁柱,他已经休息的够久了。

“雪儿。”齐御风支撑起沉重的身体念叨了一声,他眼窝深陷,目光暗淡,显然还未全然恢复。

“来了,爸爸。”齐雪极为敏锐,生怕齐御风醒了她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如弹簧板快速钻进帐篷。

“爸爸你终于醒了了,太好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叫药婆来。”

齐御风摆了摆手,指着头顶的帐篷,他显然还不知道毒气覆盖村子的事情“比起这个,先告诉我族内的情况。”

齐雪知道父亲的性格,不做坚持。详细的把族中所有的情况和他说了一遍。当听到六长老战死时,那双苍桑的老眼明显混浊了,双手登时紧紧的捏住盖在身上的野猪皮,包扎伤口的白布渗出一点红色,胸部传来的剧痛让他咳了几声。

“你是说,是说你六叔他,他死了?!”

“是的,爸爸。”齐雪从活下来的族人口中听到了当时的情景,看到了六长老残缺的尸体。但她不敢形容,怕自己的父亲悲伤过度伤情恶化。

“好,我昏迷了多久。”

“四天,明早是您和族人约定开会的日子。”齐雪回答,这显然是他问此话的目的。

“好,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我没事。”

“嗯,有事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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