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二去,等两人忙活完,走出厅堂时,太阳都已经出来了。
四目溜达在院子里,吸吐着新鲜空气,心中好是一阵舒畅,就连着勤勤恳恳在大门外扫着灰烬的文才也瞧顺眼了许多。
“嘿!傻小子,还折腾着呢!”四目活动着四肢,走至门外,拍了下文才的肩膀。
文才点点头,虽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可没停:“是啊,昨晚也不知哪来的这么大风,把落叶,钱纸灰刮的到处都是。今天是大节嘛,总得把家里打扫干净!”
四目在旁看了一阵,也没瞧出文才脸上有抱怨的神色,似叹非叹的吐了口气,才又凑上前,问道:“哎,傻小子,有吃的没?你师叔都快饿扁了!”
文才停下动作,抬头看了一眼四目:“早上我们都是吃素面的,厨房里就有。”
“煮好的?”
“没。”
见四目脸上浮现失望之色,文才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扫帚倚在门边,说道:“师叔要是饿了的话,我去帮你煮好了。”
“好好好!!”四目忙不迭的点头,望着文才的目光又慈爱了些。
……
进了厨房,文才这才发现九叔已经端着一大碗面精精有味的吃了起来。
文才倒也没什么想法,早饭他和九叔两人一般都是自顾自的,谁要饿了,就自个儿动手煮面,要是不吃,也没人强求。
“吃了没?”看见文才的眼神,九叔顺口问了一句。
文才点头:“吃了。不过师叔饿了,我给他煮碗面条。”
九叔愣了愣,嚼了几大口面条才回了一声:“哦。”
看着自家徒弟忙碌的身影,九叔吃着面,总觉得不是个滋味:“家里收拾好了?”
“还差大半呢!”文才往灶里塞着柴,没回头。
九叔没吃面了,他端着碗,沉思了一会,又说道:“动作尽量快些吧。待会秋生应该要过来,你和他一起把义庄里里外外收拾干净。我过会儿要出去一趟,中午才回来,你记得做饭。”
“嗯。”文才点点头,仍在专心致志的看着火候。
九叔看在眼中,撇着嘴,端着碗走出了厨房。
……
早上九点过后,九叔便出了门,是被镇上几位权贵人物请去商议有关中元祭祀的事。因镇子这些年都较为安生,虽称不上繁荣富裕,但也余有不少闲钱,按镇长的意思是,今年的祭祀活动要搞的热闹些。祭祖,祭土地,放河灯,唱大戏都要安排上……
四目不是镇子上的人,自然没跟了去。他多是白日里还要睡上一觉,养足精神,等十五一过便要离去的。
约莫快十点,秋生才一头汗水的跑了过来。
按照惯例习俗,上午,各家各户都是要奔走祭祖的。九叔是三十年前搬入镇子的外乡人,文才也是被师傅自幼养大的孤儿,自然无亲坟可祭。
秋生不同,他双亲早逝于战火波乱,后投奔了镇上的姑父姑妈,早些年,姑父也得顽疾去世,家中也只剩下他与姑妈两人。
中元,虽要奔走祭祀修缮坟茔,但家中亲坟不多,因此没多久功夫就赶来帮衬文才来了。
“哎呦,忙活着呢!”秋生刚踏入义庄大门就见着文才撸袖挽裤,干得热火朝天。
“来得这么慢,还好意思说呢!”
看见秋生,文才向来没个好脸色,毫不客气的丢了一张抹布给他。
“哎呀,烧纸,放炮,修坟,除草……不累人吗?!”秋生接过抹布,嘴碎了一句。
文才抬头打量了眼精神奕奕的秋生,嘟囔道:“累个屁!”
“嚯!不光是累个屁,连屎都累出来嘞!”
“那擦屁股没?!”
“没嘞!”
……
两个年轻人就这般相互打闹着干活,不知不觉间倒也将义庄里里外外的大扫除干的个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