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转洞内侧,最大的一处石窟,就是那藏了尊卧佛的洞窑。
洞窑两侧有庄客把手,刘郁芳熟练的与他们打了个招呼,带着鱼慈,韩志邦进去。
洞窑里面燃起了篝火,武庄的高层围坐了一圈,熊熊火焰,映照出人们脸上沉静庄重的神色。
在石窑西边方位,睡卧着一尊巨大的罗汉,头北面西,呈狮子卧的姿势。
鱼慈的视线不由得就被吸引了过去,他也不理会旁人,借着火焰的余光,对着罗汉双手合十,恭敬低头,脸上的戾气尽去,像是初见禅机的一入定小沙弥。
“大师,你也无须多言了。
兵贵神速,老夫心意已诀,最迟三日一定要刺杀烽火连城,袭击天门屯。
正所谓久守必失,两地离得又不远,说不定烽火连城的大军此刻已经拔营。”
武元英一拍大腿,定下计划,脸上是无比笃定的神色。
那怕是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他所落坐的位置也是最好的,顺着风口,空气最是流通的快,很少受到石窟内潮湿的影响。
而位在他左手侧方的便是巧于谋略的傅青主。
此时傅青主的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话跑到嘴巴边上,可随着他按住莫问剑的那一刹,又跟着沉寂下去。
“这世间事,事分三等。
三等事开大会,叫众人一起协商。
二等事开小会,找心腹与之讨论。
一等事则不开会,从来都是当家作主的,大腿一拍,敲定了事。
武元英此人行事,贯的稳老持重,如今仓皇发兵,想来也是实在是没了办法。可天山几人,个个负伤,冒然行刺,很大可能,落下个功败垂成的结果,难啊,实在是难!”
傅青主在心底叹气,一手轻轻抚过莫问剑,脸上是无比凝重的神态。
人生一世行道险穷处,唯有向天乞命。
“大师,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武元英想了想,还是转过头来又问了一句,他满怀期冀的望着傅青主。
傅青主眸子转了转,身上透出一股子高深莫测的神色道:“老夫确实,尚有些论断,能为庄主添作补充,自古以少胜多,以弱打强,必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以己方整体,破敌人局部。
而武庄之势,长于械斗,而弱于军阵。
非是老夫涨对方志气,灭自家威风,倘若烽火连城,骑兵部,结阵一冲,任咱们是什么江湖豪强,都是一触即溃之势。
可若是有了机会,搅乱了敌方阵角。
贴面厮杀,捉单放对,官兵又如何是我们的对手,况且还有天山的诸位大侠,蛇打七寸,斩了烽火连城,此战则有望战而胜之……”
围坐篝火,傅青主款款而谈,左右人都凝神聚气的听着。
唯有从礼佛中回过神来的鱼慈,在心底默默嘀咕:“统统都是屁话,空话。
傅老头也就是欺负这些人没文化罢了,什么蛇打七寸,打乱军阵,简直就是胡扯,瞎扯。
伍佰打三千,这伍佰人里能有几个好手,更多的不过是群拿起了刀棍的农夫,凭他们能打乱攻伐过不少江湖门派的烽火连城所掌握的军队?
还有,杨云骆,楚昭南,他们几个再强,又能强到那儿去?
以杨云骆,楚昭南的武艺,最大也不过就是一气连斩二三十的地步,气息一乱,又陷入军中的话,必死无疑,乱刀砍死,连个收尸的也无。
上次所谓五人破了三百骑,纯粹是运道在里面,恰好又将些骑兵堵在山道一侧。
若非是韩志邦后面带来的百骑,对面也未必会大溃,何其难也?”
鱼慈的心底是越想越绝望。
“伍佰好汉,结阵埋伏于林中,百骑藏于城外,隐而不发。
到时候,先由武功高强的汉子,分列三组,一组夜里炸营制造混乱,一组放火烧粮吸引敌军,最后一组任务最重,则直扑烽火连城所在的中营,趁机刺杀。
无论行动成与不成,三炷香后,都拔马回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