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珠梓村格外的静谧和美好。
深青色瓦片上飘着淡青色的炊烟,远远就能闻到木头燃烧的清香;
熬了一夜的老黄狗,犬坐在门口,眯着眼,沐浴着温暖的朝阳;
田野里的青草上,晶莹剔透的露珠垂在草尖,等风吹过,就被吹落在了青草间;
草上有水牛,不急不慢的享用着鲜嫩的早餐,时而发出一声“哞~~~”。
小河边,妇人们都聚在一起洗衣服,蹲在河中凸起的石头上,粗布的裤子仿佛都要被健硕的屁股和大腿崩裂。
蹲久了腿麻,就会站起来,弯下腰,搓揉河中的衣物,夏天衣薄,腰一弯,偶尔有沟壑惊鸿一瞥。
陈收沖也照例在妇人们洗衣的河对岸钓鱼,平常他是个能躺着绝对不坐着的懒货,可是只要有妇人洗衣服,他就会准时出现在那里,雷打不动。
哪怕腿上昨天才刚刚被刺了一剑。
一开始有人路过还会问他:“妇人们洗衣服的河滩,水这么浅,有鱼钓吗?”
他总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河对岸,回道:“深得很,深得很!”
后来大家发现他的鱼竿上根本没有鱼丝,也就不问了。
加上还隔着衣服呢,又不是真让他瞧见了啥,不亏!
有些个妇人,碰到陈收沖的媳妇红花,还要说:“吆,红花今天又是桃花满面呐,真是好福气,你家初冲火气这么旺,你可得感谢婶子我。”
蓝小衣和陈三一大早就醒来了,夏天本来醒得早,加上外公说今天会告诉他们一个秘密,就起来得更早了。
虽然这个秘密极有可能是类似于“我前几天去给人定宅址,看到他们家的狗下崽了,你们想要可以去讨一只”、“听说今晚有人要在晚上下网捞鱼,你们可以跟着去看看”这种秘密。
苏老先生已经跟他们说过很多次这种秘密了,但是小孩子的好奇心总是那样的“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每次跟小孩子说有秘密,他们都会充满兴趣。
苏老先生比他们起得更早,好像人越老,睡眠就越少,是年纪越大烦心的事越多呢?还是离死亡越近,越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怕睡下去了就再也醒不来呢?
灶里有火,火旁的陶罐里温着黄色的米酒,灶上煮着鸡蛋,灶旁有揭开盖在散热的粥,粥上有一层“衣”,每次蓝小衣都要抢着吃这一层“衣”,并不是因为有多好吃,而是他觉得很神奇:粥煮好的时候没有,放着不动凉一会就有这一层“衣”了。
可是外公说把他取名叫蓝小衣却不是这个原因,而是因为蓝小衣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只喜欢穿蓝色的衣服,其他颜色的衣服不穿,所以外公就叫他“蓝小衣”了。
两人洗漱完回到堂屋,外公已经把粥盛好,鸡蛋摆在桌上。
吃好早餐之后,外公也没有急着收拾桌子,咪了一口水酒,对他们两说道:“外公昨天跟你们说过要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说完就停住了,又开始喝酒。
陈三蓝小衣两人赶紧配合,一人拉着老头子一个袖子道:“什么秘密啊?外公您快点告诉我们吧,求求您啦!”
老先生眉梢一翘,大为得意,哈哈一笑之后,故意压低声音,在他们耳边轻声道:“其实外公是一个高手,就算说是普通人眼中的老神仙也不为过。”
两个小孩听完之后,想配合但是实在忍不住,噗嗤一笑再也止不住,两人都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苏老先生道:“就知道你们不会信。”
蓝小衣陈三笑得停不下来,突然只见苏老先生手一挥,然后感觉腾云驾雾一般,定睛一看,竟然已经到了两人经常拔笋采菇的那座山的山顶上,从这里看去,家门口的小河,像一根碧绿色的带子。
苏老先生笑着问他们俩:“信了不?”
不等他们两个答话,苏老先生手又一挥,三人出现在小河边。
老先生又问:“信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