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内,德妃坐在床榻上,手边是一只粉盒,还是一副忍痛的模样,诸葛宸上前问安,又想去药房看药,德妃道:“宸儿去你父皇那儿请个安,便回去,你父皇分派了差事给你,你须好生料理了。”
诸葛宸有心多留一会,德妃正色道:“这些都是妇人之事,你留下又有何用?再不走,娘就生气了!”
诸葛宸没法子,叮嘱宫女好生服侍,便回府了。
他的确有许多事情要料理。
德妃忍着痛,坐了一阵子,待疼痛缓和了些,便找了春草来,如此这般的说了。
春草带着一只食盒,匆匆往履祚宫去了。
食盒里放着一盒珍珠粉。
几日后,内官监掌妆奁的掌司并两个宫女奉上脂粉之时,妫皇后觉得气味甚恶,将这几人贬去了永巷。
消息传到了掩月宫,舒妃又惊又怕又怒,寻了一个心腹太监过来问,“外头出什么事儿了?”
那太监想了想,道:“也没什么事儿,仿佛德妃娘娘招了衡郡王侧妃来诊治宿疾,听说已是大好了,德妃四处赞侧妃医术高明。”
舒妃的脸沉了下来。
那小太监见势不妙,不敢做声。
舒妃看上去风平浪静,心里的嫉恨已是如野草一般疯长了!
又是她!
南安侯传信让她想法子吹枕头风,挑拨皇帝对妫皇后起猜疑,又交待了几条人脉,“好好的用。”她手上有人,第一件事就是给德妃的珍珠粉加点料!------她当美人的时候,与太医署的几个医女交好,看过后宫的脉案,知道德妃的宿疾是淤血的症候!白及不容易被发现,又能加重德妃的宿疾,日积月累,不怕熬不死她!
前几日,她听说德妃痛的出不了宫,心里高兴的很,也准备料理妫皇后的事儿,谁知千算万算,竟是又被坏了事!
舒妃想起与她的初见,御花园里,那郡王待他如珠似宝,明明和自己一样,只是个孤女,她凭什么?
她再一次想起了自己的曾经,欢场卖笑,迎来送往,说不清的心酸,道不尽的屈辱!
如今一步登天,旁人看她风光无限,唯有她自己知道何为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你不该挡我的路的,舒妃默默的想,你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挡我的路?
她的眼神变得肃杀了起来,低声对那小太监道:“出去寻......”那小太监忙出去传信。
过了一会子,一个宫女走了过来,“陛下遣了人来,给娘娘送了一盒子如意糕。”
舒妃换了一副笑脸,迎了出去。
诏狱
罗差拨今日起了个大早,带着一干手下,把诏狱上下收拾了一遍。
今天应不言要来。
说起来,这应不言是诏狱的主官,不过此人神出鬼没,有时候一年到头见不着人,有时候连续几个月住在诏狱里头拷问人犯。
罗差拨见了应不言就觉得腿肚子转筋,这会子便是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了。
到了下午的的时候,应不言果然来了,他径自去里头,拷问太史徘等人。
太史徘等人供了许多的口供,但应不言总觉得太史徘还有所保留,今日便是着重拷问他了。
应不言拷问人的时候,通常是极安静的,不仅人犯没个声响,拿刑具的人都是轻拿轻放,蹑手蹑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