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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持续的争执(2 / 2)

李娜探头望了望,两栋楼之间的街道上游荡着六七个红眼人,想要在这些病变的恶魔眼底下穿过街道需要一定的勇气和运气,似乎这些红眼的病魔也怕太阳的直射,耷拉着脑袋,感觉一夜之间变得年老力衰。

李娜示意倩倩和小唐自己先过去,示意二人看准时机再跑过来,二人点点头,李娜盯着低头晃荡的红眼人,下定决心,大步流星,一下蹿到街道另一旁的楼下,好在没有被街道上的红眼人留意到。

对面楼下,倩倩探头观察,少女显得些许紧张,李娜向其投去鼓舞的眼神,倩倩心领神会,准备起跑,李娜赶紧招手叫倩倩停下,一个穿着红色披风的红眼病魔驻足在街道交接处,向李娜她们所在的方向望了望。

李娜她们屏住呼吸,不敢轻举妄动,胆战心惊的站了几秒,不见有人走近的动静,李娜小心翼翼的探出头,见红色披风的女人没有朝她们走来,松了一口气,示意倩倩准备就绪,看准自己的指令。

街道上的红眼人注意力不在李娜她们这边,李娜刚想招呼倩倩过来,朝倩倩一撇的同时,倩倩和小唐所在建筑的另一个对面,三楼的窗户前出现一个人影,李娜感觉不妙,来不及细看,那人就从三楼的窗户掉了下来。

再看街道上的红眼人,瞬间像是注射了活力,扭动的身子朝李娜她们这里奔来,掉落的男子不顾外露的脚骨,一瘸一拐的朝倩倩和小唐扑去。

小唐立马拉住倩倩的手朝李娜跑去,倩倩和小唐的身影如同发令枪响,这些如同注入兴奋剂的躯壳换了一种身份,就像眼里只有终点的运动员一般冲刺而来。

倩倩和小唐穿过街道,李娜也准备跟着他们转身就跑,刚转身,心里一哆嗦,建筑的另一头也有红眼的运动健儿跑来,前后都有红眼人追堵,李娜当机立断,溜进公寓的大门,倩倩和小唐紧随其后,李娜和小唐立马锁上公寓的大门。

李娜三人面面相觑,撞击声和嘶吼声响彻整层楼,三人谁都没有说话,倩倩抱着膝盖,头埋在胳膊里面,小唐不安的看着深蓝的铁质门,李娜坐在台阶上,情绪低落,无奈的叹叹气,一天的时间,弃了车几乎在原地踏步。

李娜掏出手机,拨打了母亲的电话,一分钟左右的嘟嘟声,没有等到最后的人声,手机屏幕无情的变黑似乎在印证着李娜不愿面对的猜想。

倩倩和小唐也清楚的听见李娜手机里的嘟嘟声,门外的喧嚣没能掩盖手机里微弱的嘟嘟声,倩倩抬起头直到李娜放下手机再次掩埋脑袋,小唐也移开了目光。

又是一阵沉默,门外是锣鼓喧天的热闹景象,里面的三个人如同争执过后陷入冷战的一家子,李娜想着棒球女的离开,争执过后惹人厌的自愧再次出现,李娜感觉这次真的伤害到了棒球女,倩倩和小唐站在身边使棒球女起了波动。

李娜的言语再次伤害了棒球女,李娜明白棒球女的愤怒,李娜欲望的驱使就是为了刺激棒球女的愤怒,棒球女的一拳一脚让她处于众矢之的的尴尬,李娜当时有解释的机会,有挽留棒球女的机会,李娜终究是没有开口。

李娜担心孤身一人的棒球女何去何从,棒球女强壮的外表下同样是一颗不安的心,同样是一颗孤僻的心,李娜对第一次不欢而散的争执记忆犹新,其中一句话当时真正戳中了棒球女极力掩饰的内心。

李娜道出棒球女同样害怕,同样对外面未知的病变心存胆怯,当时棒球女皱了皱眉,揪着领子的手松了松,丢下李娜和倩倩离开,李娜越发肯定自己没有猜错,棒球女同样是害怕的,同样是需要他人助着掩饰内心胆怯。

李娜带着倩倩,在少女面前装出一副冷静和沉稳的自己,李娜平日里是沉默寡言的,更多的时间喜欢独来独往,平日里在学校待在宿舍,内心的孤独可以由电视剧形形色色的人物,跌宕起伏的情节占据一部分,球场上与陌生同学击掌庆祝占据一部分,深夜的比赛画面占据一部分。

李娜不愿承认自己的孤独,不愿面对自己的独孤,把内心的孤独肢解为成千上万,用一个个称心如意填补它、掩埋它,试图骗过它。

突如其来的病变打乱了李娜的掩藏,李娜必须面对夹杂着恐惧的孤独,病变结束了占据李娜一部分来自虚拟和球场内外的掩饰,李娜不得不面对现实的世界,对面现实的人,面对内心的焦虑和不安。

李娜有倩倩,倩倩也有李娜,棒球女此前有李娜,之后不知道怎么遇上了小唐,现在小唐跟着李娜和倩倩,李娜自责,李娜担心。

李娜感觉自己与棒球女有很多相似之处,性格中都带着倔强,都在极力掩饰内心的孤独,这次李娜占据了上风,因为倩倩是自己舍友的关系,倩倩选择了站在自己身边。

李娜没有解释,没有挽留,棒球女没有生气,没有怨言,李娜和棒球女都选择了倔强的自己,都选择了继续自己的伪装,棒球女的内心比李娜更加强大,李娜的伪装需要倩倩。

李娜隐情不定的看了看坐在倩倩身边的小唐,小唐看倩倩的眼神带着李娜不愿从他人眼里看到的柔情,李娜躲闪他人眼里出现的柔情,她会变得冷漠,她会刻意保持着距离,而眼前虚弱的少女不同,倩倩似乎渴望这样的柔情。

李娜虽说平时在宿舍很安静,与倩倩之间的关系不是很亲密,但沉静的李娜善于用眼睛听,倩倩有过一段短暂的爱情,少女的情绪变化也很明显,不久的时间,少女似乎又投入到了新的恋情,李娜撞见过倩倩和陌生男子在一起挽着手散步,少女脸上挂着微笑,李娜感觉那是另一种隐藏的孤独。

工地埋在土方上的人群历历在目,李娜一直想要甩了小唐,但小唐跟着倩倩站在了自己身边,小唐的眼睛装着柔弱的倩倩,李娜希望小唐能跟他柔和的目光匹配,希望倩倩不要盲目的做出判断。

李娜不会被小唐柔和的目光迷惑,李娜想要看清小唐隐藏孤独的方式,面对未知的凶险,李娜他们都在隐藏自己的无知和孤独。

李娜发着呆,内心想要回家的焦虑消散了一点,毕竟能不能从公寓出去还是个未知数,抬头看了看倩倩和小唐,倩倩掏出了碎屏的手机,二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屏幕。

“叮”

李娜情不自禁的挑了挑眉,倩倩露出久违的喜悦,小唐也笑了笑。

“我联系上他人了”倩倩兴奋的叫道,对着李娜晃了晃手机,像是一个拿到奖状的少年急于炫耀。

“是谁”李娜迫不及待的问道。

“一个公司前辈”

“他们知道些什么”

“我正要问”

李娜点点头,电话那头的人带给少女极大的喜悦,少女弹琴般的敲打着手机屏幕。

李娜活动活动手脚,坐的久了,腿脚发麻,扭扭脖子,楼上的灯闪了闪,瞬间点亮,楼梯间的灯像紧挨着火光的火柴,向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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