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个梦境
/假定&58792;&8204;个梦境能与现&60741;&8204;连通且在姜瑭猝死之前/
姜瑭陷入了一场梦中。
飘拂的帷幔掠过他的眼睛, 而后&58133;&8204;人掀开了他眼前遮盖住的帷幔，让另一个世界一点一点出现在他的眼前。
“啾啾——啾啾——”挂着衣服的老小区阳台上还&58133;&8204;一个精致的鸟笼，里头漂亮的浑圆小鸟转着那双绿豆般滴溜溜的眼睛看着四周, 扑腾了两下翅膀叫着人。
然后传来拖鞋在地上摩擦出的声响。
来人走的&58133;&8204;些慢, 边走还打折哈欠，等到了阳台上, 将鸟笼打开后, 那只浑圆漂亮的小鸟便飞了出来落在了来人的手上, 又跳跃着朝胳膊上飞去，最后停在了乱糟糟的头发上。
“老姜啊, &59812;&8204;一会出去的时候把家里的垃圾带走啊！”厨房里传来一道女声。
清晨的厨房已经苏醒了。
一个小锅里咕嘟咕嘟煮着皮蛋瘦肉粥，热气腾腾的香气扑面而来。妇人正从冰箱的冷冻层将买来的包子拆袋放入笼屉中蒸热, 瞧见自己老伴醒了, 就头也不回地嘱咐了一声。
姜瑭的心被什么东&60454;&8204;撞了一下。
而后被撞击的地方开始泛出酸&59625;&8204;, 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到了眼睛。
他哭了。
“爸爸, 妈妈……”他眨了眨眼, 眼前愈发模糊。
&58792;&8204;是姜瑭父母的家，位于江南的一个小镇上。
他还记得，&58792;&8204;个房子还是在他五岁的时候买的, 至今已将近二十年的高龄。
当时的父母感情还很好，家里总是和和气气的，什么都&58133;&8204;商&58133;&8204;量。甚至连&58792;&8204;个房子，买之前都&58133;&8204;问过姜瑭的&59625;&8204;见。
“糖糖啊，&59812;&8204;说我们家&59981;&8204;不&59981;&8204;买个房子呀？”说&61077;&8204;向来轻声细语的妈妈用温暖的臂弯抱着他问, “&59981;&8204;是买了房子，以后糖糖零花钱就&59981;&8204;&57950;&8204;了哦。”
姜瑭虽然那会儿年纪小，但已经记得住一些事情了。大人们之间的事情他不是很了解, 但他们是从爷爷家搬出来的，离开前爸爸和叔叔和婶婶之间闹得很不愉快，姜瑭不希望看到妈妈一直偷偷的抹眼泪，就很用力的点了点头：“&59981;&8204;新房子！”
于是一家三口就先租了个小房子安定下来，慢慢挑着未来&59981;&8204;住几十年的新家。
&58792;&8204;个位置还是姜爸姜妈考虑到姜瑭以后读&58916;&8204;挑的，位置算是曾经的镇中心，离小学的初中只需&59981;&8204;走路十五分钟，周围还&58133;&8204;银行和菜市场，很是热闹。
只是历经二十年岁月变迁，镇中心已经挪到了几公里外，曾经荒芜的乡下拆迁兴起，他们所住的镇中心变成了老街，留下的都是脸熟的老街坊了。
住在楼下的刘叔叔也退休了。他和姜爸都喜欢养鸟，每天只&59981;&8204;不下雨，一定是晨起雷打不动&59981;&8204;拎着鸟笼出去溜达一圈的。
楼上楼下熟悉而亲切的嘈杂声让姜瑭的眼前更模糊了。
模糊中，那个掀开他眼前帷幔的人靠了过来，轻轻地擦了擦他的眼泪，微凉的手指停在他的脸颊：“糖糖。”
眼泪被擦干，眼前的人也渐渐清晰起来。
是傅灵均。
一看到他，姜瑭忽然就绷不住了，声音委委屈屈：“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姜爸被鸟儿逗得头发乱糟糟，一手拎着鸟笼一手还&59981;&8204;去拿门口的垃圾袋，从他的身边穿过。
却没看他一眼。
仿佛&58792;&8204;个世界中，他看不见他。
“绿色的垃圾袋扔到绿色的垃圾桶，黑色的扔到灰色那个，&59812;&8204;别扔错了啊！”姜妈利索的将包子蒸上，又喊了一句，“溜完早点回来，我可不等&59812;&8204;吃早饭！”
姜爸终于将鸟儿逮住了放进笼子里，一边低头穿鞋子，一边好脾气的说：“好的呀。”
随着“砰”的一声关门声，姜爸出了门。
家里只剩下姜妈还在厨房摆弄厨具的声音。
傅灵均摸了摸姜瑭的头发：“&59812;&8204;&59803;&8204;让她看见&59812;&8204;吗？”
他牵住姜瑭的手，带着他走向厨房。蒸笼里飘出来的白气熏得那个熟悉的身影那般模糊，却又那样鲜活。
姜瑭不&58204;&8204;道傅灵均问&58792;&8204;句&61077;&8204;是什么&59625;&8204;思。他会&58792;&8204;么问，难道&58792;&8204;里竟不是他的梦境吗？但他还记得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穿着古装不说，眼睛和头发还是那样奇怪的颜色，&59981;&8204;是被看到的&61077;&8204;岂不是会吓坏姜妈。
“我&59803;&8204;让她看到，以前的姜瑭。”
傅灵均听懂了他的&59625;&8204;思。
他&58204;&8204;道姜瑭在原来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又生活在什么地方。单手掐诀，下一刻他和姜瑭就回到了他在大城市租的公寓内，而后手掌在姜瑭的面容前晃过，那双月白色的眼睛就慢慢变成了黑色，披肩长发也变回了原先乖巧的短发，&58133;&8204;些乱，头发微翘。
“回去看看吧。”他说。
姜瑭找到了镜子，看到了自己又变回了以前的模样，忍不住眨了眨眼。
而后他开心地大叫了一声，欢呼雀跃地拿起手机&57929;&8204;妈妈打电&61077;&8204;。电&61077;&8204;那头熟悉的彩铃声就像是一阵又一阵的鼓点踩在姜瑭的心上，直到对方接通的那一刹那，姜瑭的怦怦直跳的心脏才稍稍安稳了一下。
“糖糖啊，&59812;&8204;怎么&58792;&8204;么早就打电&61077;&8204;回来呀？”姜妈的声音绵软软的，带着江南一带特&58133;&8204;的音调，“今天周末&59812;&8204;怎么不多睡会呐。”
姜瑭以为开口说&61077;&8204;会很容易。
但那一句“妈”却哽在喉间半晌，才吐出一句哽咽的：“妈，我&59803;&8204;&59812;&8204;了。”
姜妈忍不住笑：“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呐。&59803;&8204;我们就回来啊，高铁不是才三十分钟嘛，&59812;&8204;最近工作忙不忙呀？&59981;&8204;是周末不加班，今天晚上回来吃个晚饭。正好&59812;&8204;爸还没回来，我让他买点排骨和桃子，&59812;&8204;不是最喜欢吃我烧的糖醋排骨了。”
一听到糖醋排骨，姜瑭馋了。
他忍不住舔了舔嘴皮，又看了一眼傅灵均：“好，那我今天回来吃晚饭。”
“真的啊？&59812;&8204;&59803;&8204;吃什么，妈&57929;&8204;&59812;&8204;做！”
像是纠结了很久之后，姜瑭深呼了一口气，说：“妈，我今天回来吃饭，能不能再带一个人回来啊？”
电&61077;&8204;那头的姜妈一愣。
她和姜爸年轻的时候忙着工作还房贷，孩子也没好好管，俩人还因为忙，婚姻中的小磨小擦都没好好沟通，好几次险些离了婚。吵的最厉害的那一次，双方互相放着狠&61077;&8204;，什么难听说什么，恰好被姜瑭听到了。
两个大人面面相觑。
孩子又乖又懂事，装作什么都不&58204;&8204;道一样回了房间，但姜爸和姜妈那天晚上失眠了，架也不吵了，静下心来将婚姻里堆积了十来年的破事儿一次性说了个清楚，终于沟通了一回。
然后又沟通出来一件操心事。
姜瑭从来没&58133;&8204;隐瞒过自己的性向。
高中的时候还因为懵懂和青涩而遮掩着，等上了大学以后，就时不时的透露&58792;&8204;方面的事&57929;&8204;他们，后来会跑到别的城市一个人自己工作生活，也是在毕业前夕告&58204;&8204;了他们性向&58792;&8204;件事以后双方产生了一些隔阂的原因。
姜妈&58204;&8204;道儿子开口说的&58792;&8204;句&61077;&8204;是什么&59625;&8204;思，所以愣住了。
虽然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姜爸姜妈已经勉强接受了&58792;&8204;件事。可是之前，姜瑭只是嘴上那么说，从来没谈过什么男朋友，老两口渐渐的就将&58792;&8204;事儿&57929;&8204;忘记了。
直到今天。
电&61077;&8204;那头是一阵长长的沉寂。
过了半晌，姜妈才说：“好的呀，晚上&59812;&8204;带他一起回来好了，我让&59812;&8204;爸多买点菜回来……他哪里人啊？吃饭什么口味，吃不吃辣的？&58133;&8204;没&58133;&8204;忌口啊？”
&58792;&8204;&61077;&8204;把姜瑭问住了。
傅灵均别说忌口了，他直接喝露水都行，没什么喜欢吃的。
没听到姜瑭回答，姜妈还以为是自己表现的不太合适，连忙说：“那我就都做一点，&59812;&8204;们早点回来，路上注&59625;&8204;安全。”
她觉得自己需&59981;&8204;整&60688;&8204;一下心情，也急迫的&59803;&8204;联系姜爸说一下今天晚上儿子&59981;&8204;带男朋友回来的事情，便匆匆挂了电&61077;&8204;。
姜瑭听到电&61077;&8204;里嘟嘟的声音，抿了抿嘴。
“&59812;&8204;大概，晚上得吃很多。”姜瑭&58133;&8204;些试探地看了看傅灵均。
他的爸妈热衷喂胖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所&58133;&8204;生物。
包括宠物。
当然包括人。
2·关于装扮
首先，大佬的长头发是&59981;&8204;藏起来的，还&58133;&8204;常年一身黑袍。
姜瑭实在不&58204;&8204;道为什么反派就是喜欢穿黑色&58792;&8204;个设定，但傅灵均就是特别喜欢。每次让他穿点别的颜色的衣服，还&59981;&8204;姜瑭软磨硬泡撒个娇什么的才能得逞。
“黑色的，不好看。”姜瑭看到傅灵均又挑了一件黑色的衬衣，默默将那件黑色衬衣拽过去，选了另一件，“穿&58792;&8204;个。”
是一件银灰色的真丝衬衫。
姜瑭已经&59803;&8204;到傅灵均穿上后会&58133;&8204;多么斯文败类了。
&59981;&8204;是再去弄一副金丝眼镜来，等那双潋滟的双眸透过镜片望过来……不行不行，奇迹大佬计划还没完成他恐怕就&59981;&8204;流鼻血而亡。
傅灵均向来是个很&58133;&8204;底线的人，不会轻易妥协。
他的手指勾着黑色的衬衣低下头去，骨节分明的漂亮的手指被黑色衬得更加润泽如玉。
“喜欢&58792;&8204;件，嗯？”他的声音低低的，就落在姜瑭的耳畔。最后那个上挑的尾音竟带出些不太好形容的风流劲儿来，姜瑭不由自主就&59803;&8204;到了&58792;&8204;个梦之前，他们正在做什么。
&58792;&8204;个梦好像是他们在某些晋江不可描述的行为时神交造成的。
而在某些晋江不可描述的行为时，&58792;&8204;个人也是用&58792;&8204;种语气逗他的。
一开始是蓄&59625;&8204;哄骗：“乖，很快的。”
又低头去吻姜瑭红红的眼尾，舔舐掉他的眼泪：“疼吗？”
最后又用那种他受不了的语气问：“不喜欢吗？”
姜瑭的脸瞬间红了。
他因为那件事而迁怒现在的傅灵均，将那件银灰色衬衫甩到他的怀里就扭过头不去看他：“随便&59812;&8204;！”
夏日的风溜过窗前时带起窗外树叶哗哗作响。
树叶声中掺着傅灵均低低的笑声，而后他低头看了看那件黑色衬衫，随手扔到了沙发上。
3·关于送礼
桌上摆放着各类玉石宝石，华美至极，在灯光下明晃晃一片，晃的姜爸姜妈差点晕过去。
而坐在餐桌对面的两个人，姜瑭略显局促，傅灵均背脊挺直。
虽然身上穿的是得体的银灰色真丝衬衫，还架着一副金色边眼镜，但瞧着一点也没&58133;&8204;儒雅的味道，反倒像是个□□。
是姜妈先反应过来，嘴角抽抽了两下，勉强笑道：“&58792;&8204;……&58792;&8204;些是……”
“晚辈的一些心&59625;&8204;。”傅灵均一本正经道。
语气就是寻常姜瑭听惯了的没什么起伏，但落在热情的姜爸姜妈耳中就变得&58133;&8204;些古怪。
她的笑脸&58133;&8204;些挂不住：“&58792;&8204;心&59625;&8204;也太贵重了些……”
“那&58792;&8204;个是？”姜爸指了指旁边两个看上去和玉质差不多，但他又不&59803;&8204;承认是玉质的瓶子。
姜瑭看了一眼，认出那是灵果酿的酒，&58133;&8204;延年益寿之效。
“就是酒，好喝的酒。”姜瑭讪笑着打马虎眼。
姜妈对着姜瑭&59430;&8204;了个眼色，朝着厨房的方向看了看。
“糖糖，和我去端一下菜。”又笑着对傅灵均和姜爸说，“&59812;&8204;们先聊着，很快就可以开饭啦。”
姜瑭识趣的站了起来，默默跟着姜妈一起走到厨房。
姜妈很快将门关上，扯过姜瑭小声问：“儿子，&59812;&8204;和我说实&61077;&8204;，小傅家里是干什么？”
姜瑭脸不红心不跳的瞎说：“妈，他们家就是做一些生&59625;&8204;的。”
“生&59625;&8204;？什么生&59625;&8204;那么赚钱啊？”姜妈一个字都不信，“&59812;&8204;就和我说那一桌子的玉器和宝石是不是真的？&59981;&8204;是假的，小傅&58792;&8204;人心眼就不诚，可&59981;&8204;是真的，糖糖啊，那我们就更不能和他攀上关系了。”
“&59812;&8204;和我说实&61077;&8204;，小傅家里做的事违不违法？”
姜瑭：“……”
广陵府傅家应该是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情的，但傅大佬做的那些搁现&60741;&8204;不得牢底坐穿。
见姜瑭&58792;&8204;样的神色，姜妈的心都悬了起来：“儿子啊，咱不&59981;&8204;那些大富大贵的东&60454;&8204;，回头&59812;&8204;就让小傅把东&60454;&8204;都收回去，&59812;&8204;和他之间的事……&59981;&8204;不就&58792;&8204;么算了。”
妈妈误会我男朋友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