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然和陈晓兰约了在律所碰面,但临近时间,收到电话。
“易律师,实在抱歉,我小儿子突然发烧了,我得照看着他,一时走不开……”陈晓兰的声音里满是难为情。
“没事,照顾孩子要紧,这样吧,如果方便的话,可以给我发个地址,我去找你碰面。”易然主动提议。
“那真是太麻烦你了,谢谢,谢谢你。”
电话里传来连续的道谢声,随后又有孩子尖锐的哭声。
“那你先照顾孩子,一会儿见。”易然挂了电话,按照陈晓兰发送的地址,直接打车过去。
她到达目的地时,绕了好几条旧巷子才找到陈晓兰的家。
这里是一片落后破旧的城中村,基本上都是几十年前的老小区,外皮脱落,楼道狭暗。
易然敲了敲门,里头传来一声急促的“来了。”
陈晓兰手忙脚乱地跑来开了门,她一手抱着孩子,手上还夹着一块毛巾,指尖还夹着一根勺子,似乎在给孩子喂水。
“易律师,不好意思,麻烦你跑一趟。”陈晓兰有些窘迫地垂眸。
“没事,我正好要去附近办点事,顺路。”易然尽量减轻对方的愧疚感,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室内,明白了陈晓兰此时脸上挂着的窘态。
房子面积小,内室也破旧不堪,一家老小吃穿住都在里头,十分拥挤,又因为家里遇上重大变故,估计整个屋子有一段时间没收拾了,凌乱不堪,基本没多少下脚落座的地方。
易然知道,大部分人都不愿意被别人看到窘迫的一面,她假装没有看到室内的情况。
如果五秒内,陈晓兰还没有邀请她进屋,她会主动找理由先离开。
只是她还未开口,就听陈晓兰在一阵窘迫后,又换上了一脸歉意地让开了身,“易律师,请进。”
陈晓兰侧了侧身,有些无措地闪动眼神,“不好意思啊,易律师,家里...比较乱。”
“没事没事,这样更有生活气息。”易然尽量以放松的口吻,舒解陈晓兰的紧张,“孩子怎么样了?”
“刚喂了药,睡着了。”陈晓兰将孩子放在一旁的沙发上,盖好被子后,又腾出了饭桌那边的一点空位,邀请易然坐下。
“谢谢。”易然微笑颔首,入座后便直奔主题,将档案袋里的资料拿出,与陈晓兰核实一些情况,并沟通补充一些内容。
双方正交谈完时,易然接到了莫深的电话。
“陶鹏杰最后接的那通电话,来自医院,心理科。”
“好,我知道了,还在忙。”
“嗯,有事要跟我说。”莫深知道易然在忙,简单叮咛一句后,就挂了电话。
易然转头问陈晓兰,“陈姐,你知道陶经理前段时间他有去医院吗?”
陈晓兰摇摇头,“阿杰他身体素质挺好的,连伤风感冒也少,基本上没什么大病,就不会去大医院看的。那地方,吃钱不吐骨头,我家婆前年动了场大手术,家公去年摔了中风,也住了一段时间的医院,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