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下一秒，周道不得不替小树苗哀悼...
因为顾心口中喊出了“来来来...喝完这一杯，还有三杯...”
“阿心，喝饱了，不能再喝了...”周道想扶顾心起身，但她牢牢抓着树不肯放手。
“不行，它渴了，还有三杯呢...”顾心灿烂大笑。
“好好，三杯，最后三杯，喝完我们就松手去睡觉，好不好。”周道苦哈哈地陪笑哄着。
“好！”顾心点头如捣蒜。
周道嘀咕了一句“原来这就是醉酒活泼状态...”，只得起身去打来了一桶水。
“你随意，它干了！看着，最后三杯啊...”
“好！”顾心在旁数着“一、二、三”，周道不得不实打实地给盆栽连续浇了三杯水。
不堪重负的盆栽底托里，溢满了水，都流到地板上了，朝着顾心所坐的方向蜿蜒流去。
“我去...阿心，松手，树喝吐了...”周道急忙起身，打横抱走顾心。
但顾心的手始终抱着发财树，只能连人带树一起端走了。
周道随手拿了个抱枕，替换出了顾心怀里的树，折腾了好一阵，顾心总算安静下来，乖巧地抱着抱枕，似乎睡着了...
“呼——”周道松了一口气，把盆栽摆回了原位，又拿拖把清理了地面上的泥土水渍。
忙活了好一会，一回身，就看到躺在沙发上的顾心，正侧着身子，面朝大地，发出了呕吐声...
“等等——先别吐！”
周道一个箭步，一伸长臂，快速拿过茶几旁的垃圾桶，还来不及递到顾心嘴边，就已经目睹呕吐物的千军万马...正...倾泻而下...
“不是吧...”周道绝望地望着沙发和地板...
“咳咳咳……”顾心似乎被呛到。
周道顾不上哀叹，又只得抱着顾心去厕所，让她一次吐个干净。
“有没有舒服点...”周道心疼地拍着顾心的后背，“你说你，什么时候变这么笨了，为他们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你不懂...是我...我失败...”顾心无力地靠倒在墙壁上，任由身子慢慢滑落，跌坐在地上。
她放声大哭，哭尽了所有的委屈和失落，哭得肆无忌惮。
周道拿过一筒卷纸，陪顾心坐在卫生间的地板上，陪她痛快哭一场。
顾心扑进周道的怀里，哭到脱力，沉沉睡去。
周道疼惜地轻抚着顾心的泪颜，轻轻抱起顾心，平放在卧室大床上。
“你看看你，眼睛都哭肿了。”周道轻刮了刮顾心的眼皮，转身去浴室拧了块热毛巾，敷在顾心的双目上。
周道转身去客厅收拾残局，等清理好一切后，又回卧室给顾心换了一条热毛巾。
酣睡中的顾心，不安地左右转动着头，抬手想要拿掉盖在眼皮上的东西。
周道连忙握住顾心的两只手，温柔轻哄：“乖，再热敷一会，明天才不会疼。”
暖黄壁灯下，顾心静静安睡，卸下了所有伪装的坚强，回到最真实的状态。
周道久久凝望，缓缓俯身，慢慢凑近，一点点、再近一点点...
近到...仅差分毫的粉润双唇...
他的呼吸微乱，甚至能感到鼻息间的热息回流...
良久，周道的唇慢慢上移，轻轻落吻于那条温热的毛巾上。
“晚安，我的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