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若非凡人谁还留恋红尘
收起了对天眼神识的刻意控制，胡劲成回到了现实世界。胡劲成站定后，立即寻找吉噜噜来，虽然已经可以不靠那个毛绒鞋子就可以自由穿行，但是对一双有名字和自由意志的鞋来说，还是很值得胡劲成在乎的。他用天眼搜寻着吉噜噜的信号，并没有太费神，就锁定了吉噜噜的方位，一瞬间就找了过去。
那吉噜噜也并没有逃跑的意思，好像受了委屈的孩子，故意等着胡劲成来找。“吉……吉噜噜！”虽然叫着这个名子让胡劲成感觉到别扭，但他还是开口了。吉噜噜转过头，睁大了眼睛望着他。胡劲成仔细回忆最初见到吉噜噜的样子，那时在树上迎击闪电的毛绒怪物似乎并没有多么狰狞，而此时这个又化身成妖兽的小怪物竟然越发呆萌起来。
“你在这世上的主人是谁？”胡劲成忍不住问道。他也记得无来法师告诉过他，这双鞋子颇有仙缘，多半是天神故意留给胡劲成的。
“你就是我的主人。”虽然猜到这毛绒玩具会说话，但当他听到吉噜噜说话时，还是有点吃惊，毕竟是被他穿了这么久的一双鞋子。
“我是说，你在神界的主人。你本就不是凡间的，你的主人是谁，又为什么把你留给我？”胡劲成并不打算放弃。
“我是从上界跑出来的，虽然我只是只小妖，但是我也希望能早日脱离这个平凡的世界，得道飞升。但在上界，我的主人并没打算让我成仙得道。”
“你在上界，那本不就是神之所在，你还要成什么仙？”
“那不一样，你看我根本就不是人形，虽然出身上界，与另一维度的神界也有瓜葛，但我只是神的宠物，如果在上界没有什么修为，那几千年后，我也会重新脱离上界，进入世间轮回，又不知道要过多少世苦难，才或许有机会化身成人。而从人再到神，又不知道经过多少劫难。所以从上界直接修练成神，是最快速的办法。可是主人不给我机会，我只好偷学了修炼法门，逃下界来勤加练习。”
“如此说来，遇着你的那天，你正在渡劫？要不是我的出现，你或许就成神了？”
“差不多吧，这就是我的宿命，唉……”吉噜噜很失落的样子。
“那你一定恨我吧，都怪我，破坏了成神的机会。”胡劲成还真有些愧疚。
“不是这样的，虽然你破坏了我渡劫，但是也是在帮我，我的修为并不够，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雷君再下点重力，我就灰飞烟灭了。且我修的是无怒无我法门，就是要放下一切，不能心生杂念，信奉机缘因果，表面上你害了我，但是我认定你救了我，所以我宁愿化身成你的鞋子。”
“那你还要多久才有机会再次渡劫成神？”胡劲成关切的问。
“这个我也说不好，这些日子我荒疏了修习，并且之前被雷君击中，恐怕最快也要过上几百年吧。”
听到这里，胡劲成越发愧疚，但是神性大于人性的他，并没有让内心起多大的波澜，换成之前的凡人胡劲成，早就不知道多么懊恼了。于是他笃定的说，“没关系，我已成神，我会帮你的。我一个凡人都能成神，你也一定可以。”
“主人，我并非打击你，虽然你现在从表象上是成了神，但是你花的功夫不够，一旦修为有所退步，你的神力还会倒退，甚至再次成为凡人。并且，如果你真正成神，就不会再留恋凡间了。高级生命，当然要生活在与之相匹配的世界里。但是由于你是速成，这样的悟道感受，你还体会不到。”
“果然如此，我也感觉我欠着火候，但也没做过神，并不知道神应当成为什么样子，经你这么一说，我终于找到答案了。我也觉得是这样的，哪有轻而易举就成了神的，世人还总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在成神的道路上也太顺利了，这样子不符合世间法，也应当不符合成神的大道。”
“所以主人，你是否觉悟到了什么？你还有一大劫数没有经历。”
听了吉噜噜的话胡劲成突然就有了感悟，“谢谢你吉噜噜，我想我明白了。就让我们共同修炼吧。不过，你这个样子出行太不方便了，普通人可是接受不了的。”胡劲成稍一思量，送出一个意念，用障眼法让吉噜噜瞬间变成了一个眼睛大大的小男孩，看起来足有十二三岁。虽然不是真的变成了小男孩，但足以让普通人看不出吉噜噜和人类有什么不同。
胡劲成满意的看着吉噜噜，忽然想起了另一个大男孩不知道怎么样了。他立即用天眼搜寻起小杰的信号，发现小杰怎么还在奔跑，便拉起吉噜噜追了过去。
这回追着小杰的看起来是普通人，那人拿着手机跟在小杰后面，看起来在跟拍。由于街上人很多，小杰并不方便使用异能，所以只能以凡人应有的奔跑速度尽量甩掉那个人。胡劲成在隐身状态下看明白了一切，稍一使用意念，那人的手机就黑屏了。在那人愣神的工夫，小杰顺利的跑过一个转角就不见了。而胡劲成又打出一个意念，那人就像失去记忆一样，呆在那里对自己的处境不明所以。
胡劲成和吉噜噜跟了过去，胡劲成用传音方式告诉小杰去古塘酒吧。
见到小杰后，胡劲成向小杰介绍过吉噜噜，小杰急忙说道，“最近太奇怪了，总有人拍我，跟踪我。好像只要我一出现就有人知道我有特异功能一样。本来我根本没有显示出什么特别的本事，可就是有人拍我，我一着急就会推开他们，或是跑掉，很容易暴露，然后就是各种被跟踪。”
听小杰这么一说，胡劲成推算起来，天眼里搜寻着相关联的蛛丝马迹。“云集会里有高人，我们暴露了，但是我们并不知道。那些人并不是随意拍你和跟踪你的，都是有人指使的。”
两人正交谈间，山川进来了，手里托着两颗珠子，一绿一红。胡劲成同这酒吧老板山川并不熟悉，见山川一脸凝重感觉哪里不对。山川开门见山，“天目大师，这件事情您得知道，您看，这两个珠子可认得？”胡劲成哪里认识这两个珠子，但是感应了一下，这两个珠子的气息又是那样熟悉。
山川说道，“是山枝交给我的，交给我时告诉我出事了。让我转交你后，她就和无来法师走了，叫我七日内不要找她。说你见了这两颗珠子就能知道出了什么事。”
胡劲成很是疑惑，于是把两颗珠子托在手中，再次启动天眼。用心一感念，果然出事了，这两个珠子竟然是留在云集会私人岛上的赵清和谭彬——他们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封印在了珠子当中，胡劲成只能用意念才能与他们交流。原来在监视岛上动静的过程中，谭彬和赵清发现了云集会的人把岛上的大量棺椁一样的东西运到了别处，而就在云集会通过游艇运送这些物资的时候，云集会中出现了一个厉害的家伙。他似乎有特殊的本事，一上岛就发现了隐身在半空中的赵清和谭彬。两人的法术也只不过类似杂耍，并没有多大能量对抗真正的异能高手。被那人一挥手就现出了原形，再一摆手，似乎就读取了他们的大脑记忆，片刻间就把两人化成了两只珠子。无来此前在两人身上加了咒，发现他们出了事，便迅速现身，降下一股强大的威压之气，趁乱隔空取走了被化成珠子的两人，交给了山枝。
胡劲成再一催动意念，不得了，云集会已经知道了他们所有人的信息，包括他们的相貌，以及潜进岛内发生的事。他打算用神力解除两人的封印，可是尝试了好一阵子，不得法门。胡劲成有些不淡定了，那云集会竟然有这么多高人，先是被无量师兄化为法器的变异神兽和那些细高强壮的卫士，这又出了一个把人封印在珠子里的神秘人物，看起来对付云集会并不那么容易，再调查下去还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事。胡劲成更加深刻的体会到未来是不确定这话的意味，未来可测，但是只要没有到来，总会有变数。
胡劲成不确定朝云科技是否对他有所行动，现在他也弄不明白云集会和朝云科技是否信息交换的很及时。他给了小杰一把钥匙，让他带上吉噜噜去新住所先隐藏起来。胡劲成利用分身，打开时空，在片刻间就办成了这件事，小杰虽感到意外，但是也没多说什么，乖乖的按着胡劲成的指点，找去了。
胡劲成则真身回到了朝云博途。这些天他就是用分身处理现实世界的事物的，这些小把戏对胡劲成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回归正位后，胡劲成理顺了一下思绪。发现公司里一切正常，新来的助理李纪工作勤奋，做事不卑不亢，与所有人都保持足够的职业距离，不苟言笑，又一本正经，认认真真的样子。博途的老员工对这个特助也是保持着观察的态度，虽然此人长相足够年轻帅气，但是最花痴的女职员也对其敬而远之。同样，见到胡劲成本尊后，此人的表情依旧没有过多变化。交流中显然与胡劲成的分身已经多有交流，对相应的工作彼此熟悉，胡劲成公事公办的嘱咐了几句就是了。
正当李纪转身要出去的当口，胡劲成忽然感念到了什么信号。果然李纪在门口一只手已经握住了门把手——他一定是故意这样处理的，为的是让胡劲成不要起疑心，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了句，“对了，胡总，集团公司审计室的邱文升主任近期要到公司来开展一些例行的审计工作。”
例行审计并不算什么，只是刚刚经历过公司并购，一切都才步入正轨，之前的财务审计工作已经做的很全面，现在又来审计，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胡劲成也做出一付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欢迎，这个你负责接待和安排，做好沟通，让财务把相关资料提前准备好，不要影响审计效率。”
李纪应声后，出了门，胡劲成顺手翻看起桌边的报表。发现网站的流量发生了变化，小游戏的浏览量远超课程的点击量。很多课程学员们都没看全，就不看了。从数据分析上，课程的浏览学习时间也被缩短，明显被学员按了快进。总体显示，游戏在线人数比一周前翻了1.2倍，各类课程的总体在线时间却比之前下降了6%,而练习题库的点击时间同比下降了12%。这组数据看起来不起眼，可是对于近百万的学习会员，这些数据不容小觑。再看看商城里的消费数据，可喜的是商城销售业绩明显提高，可是从成交品类却发现，人们消费的娱乐用品和家居周边的商品明显增多，图书，特别是经管和技能类的书籍销量下降了近三成。这种种数据经胡劲成一分析，人们对消遣类用品的需求量在增大，在学习提高方面却在放纵自己。这个社会正在不经意间发生某种变化，是什么让民众失去了上进心？
带着这样的疑虑，胡劲成去了智谷技术服务公司。胡劲成已经可以来去自如，想去哪里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但他还是注意不让凡人发现他的与众不同。开门见山，他把这些数据交给林清泉做对比分析。林清泉拿出自己的大数据来比较，在更大的网络空间中，的确显示出人们对消遣的时间更加上心，对求知学习的劲头明显下降。胡劲成意识到了什么，让林清泉调取一下朝云科技的产品销售分析数据。奇怪的是朝云的手机膜业务比半年前增加了五倍，游戏开发方面的投入提高了20%的经费。而在游戏的代理商中，朝云博途的业务量却上涨的很快。如果按这个速度发展，朝云博途将不是教育传媒，而是游戏传媒了。可是不管怎么发展，朝云博途都是媒体，这不得不让胡劲成想起了马力早先在朝云博途并购时的那番讲话。朝云集团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之前博途教育的主打业务给蚕食了，并且还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胡劲成明白，这都是徐开云从中做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