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宫之外，有两人静静等待着。
一个是王流，一个是白樵。
白樵看着一边死撑着故作镇定的王流，对他笑了笑，“是在担心江月，还是明昔？”
王流低头不语，只是心情很明显凝重。
白樵见到王流并不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样子，继续与他道，“公子这月余以来，跨过两座天下也走了那么长的路，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了，那么从今以后，在东城的时光，估计也不会短了。”
王流缓缓抬起头，却不愿意直视白樵，而是像是有些心虚一般，看着周围明宫各处兴建的亭台楼阁，还有珍贵花木。他问白樵道，“白樵前辈与我不过初识，为何几乎只见过一面的人，便要天然去相信？甚至不就之前，还愿意与晚辈开诚布公一般？难道，一个王家，真的就那么重要么？”
白樵笑着点点头，随后有些复杂地看着王流，对他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父亲从来不与你提多少，甚至我觉得你应该是跟江月得知的这些事情。我不知道他为何如此，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为你好，只不过我不清楚好在哪里罢了。对于很多人来说，东荒王家，一个连记得都不记得的名词，衰落如今，似乎很难解释如今东城三家都对它毕恭毕敬，仿佛一个已经成为历史的家族，不应有如此殊荣。可是三族都知道，曾经的东荒王家，对于东城而言，究竟有多重要。东城两代城主，可以说是建起东城出力最多的两人。整个东城，大半皆由他们而始。”
“当然了，你也知道，这些话都是对外面说的，至于三族是不是这么想的，就不确定了。不过我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三族之中，有人这么想，有人想的却是令一些事情……”
白樵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流，等着他接下去话。
王流也很明白白樵的意思，他用捎带疑惑的表情看着白樵，随后疑问道，“各方势力的……一个均衡？”
白樵点点头，却又继续说道，“这只是许多考量之中，一个非常重要的考量。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比如因循守旧，或者说本就约定千万年，突然不让你做城主，不说你自己愿意与否，东城之内，阻力必然不小。当然了，很多别的考量，我不说你也会知道，或者说以后会知道。所以如今明面上，没有谁会将你当做外人。有人出于真心，就像江月，有些就不然。”
王流脸色凝重。
“不过这也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明面上，你依旧是未来东城第三任城主，这是更改不掉的。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江月，还有明顾，以及很多人，都会为你的成长，护航一段时间，算是尽一尽长辈的责任。但是就算我们能算是你的长辈，也不可能一生一世在你身边，寸步不离。所以今后的东城，既是你的家，也是你需要不断求生存，或者说更好的生活的地方，这是你更改不了的。”
王流皱眉道，“前辈就这么相信我的能力，哪怕我只是一个刚刚十一岁多的小孩子？”
白樵低头看地，随后摇了摇头，“不在于你，而是你的父亲，还有萍殇。我与你父亲也算打过不少的交道，我对他的认识，非常深刻。”
“在前辈眼中，我的父亲他，究竟是怎样的模样？”
白樵撇着头，想了很久，最后勉强得出一个还算满意的简短评价，“聪明的仁者。”
聪明，而不是智慧。
王禅，是一个很难评价的人。在千年时间中，四荒里面。王禅是绕不开的一个人，方方面面皆如此。一个如同彗星扫过天穹的天才，给如今有些沉寂的修行大道，带来了短暂的明光。他的出现如此突然，以至于没有任何人做过一定的准备；他的离去也如此迅速，千年时间，对于一个像他那样的大修行者，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