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已过,佳节成昨夜。王流想着今日应该是在鼋尾渡的最后一日,竟也不自觉地生出一缕念头,想着最后来看一看这座鼋尾渡。
自己现在每时每刻都等若带着一件仙器行走于世间。若是一个寻常人,估计周身灵气都能被那件仙器给抽去一空。只不过自己已经合灵的那件仙器,乃是山河画卷,又有器灵萍殇在自己身体心田内,不需要如何担心仙器寄居所需要的灵气一事。只不过萍殇却经常在自己的心田之中“翻阅”王流的过往,王流自己却连阻止都做不了,令他好不膈应,也无可奈何。
如今也是如此,王流的一举一动,或是随便一个念头,都拦不住萍殇的双眼,只要她愿意,王流的一切,都能被她清清楚楚地知道。
一件已经合灵的仙器,主人与器灵的如何共处一事,也是令很多人觉得费心的一件事情。如今的王流对此感触颇深,只不过却忽略了另一件事情。
哪怕以明昔的身份与修为,如今都还没有一件已经合灵的仙器,只有一件已经炼化为本命物的半步仙器,古剑凉秋。从某种意义上说来,王流的这件仙器,算是不费丝毫气力,就随命而得到的。对于其余人来说,算是一个未必有命去接住的福分。
可惜这件仙器是萍殇。
王流没有像明昔一般,再来个故地重游,对他来说,若不是尤为必要,一个地方并不需要一定念念不忘,随时都想着重新去一趟。所以王流并没有去澧江江岸,也没有再到那处明昔与人发生冲突的玉器铺子去,只是在一座鼋尾渡中随便漫步着。
不过多时,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白衣白裙的绝色女子,在他身边,一起前行。
王流问道,“怎么,有事?”
萍殇冷冷问道,“难道没事,我就不能在这里随便走走?”
王流并不愿意跟她争吵,只当她的那一句话完全没有说过,自动忽略掉就好。如今王流也知道一件事情,眼前的萍殇确实性情诡谲,令人难以捉摸。若是真的因为这些小事就与她纠缠到底,最后还是自己未能落得好。所以在王流稍稍对萍殇有些了解之后,便下定决心,不去没事找事般招惹她,至于平常时候萍殇的几句不留情面的话,也全当她什么都没说。
萍殇继续冷冷说道,“那个小妮子,你怎么看的?”
王流斜睨双眼,看见萍殇依旧那副冷峻的,不理万事的表情,便问道,“哪个小妮子?”
萍殇冷着眼正看着他,“装傻?”
王流一言不发。
于是两人继续沉默地向前走着,一句话也不与对方讲一讲。
只是萍殇随时便能够知晓王流的所思所想,而王流却并不知道萍殇什么想法。两个人互相不说话,王流却等若被萍殇读心。
王流也不管这些,开始回忆不久之前在那处小天地的经历。
明明在最后,王流已经多处受伤,最后甚至差点被一个使长剑的男子一剑斩杀,却又在最后忽然醒来,便看见江月与萍殇两人,在自己身边争吵不休。
而自己醒来之后,却只是感觉有些劳累,除此之外便只是灵气一空,连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为什么?
那一切的感觉,分明很真实,却又像根本不存在一般,虚实不定。
王流还在紧锁眉头,独自一人思考的时候,却听见自己身边一道冷冷的声音,恍如惊起梦中人一般。
萍殇像是讽刺一般,嘲讽道,“在你手里的天算,就是这个鬼样子?连一个如此简单的问题都想不出来?”
王流不知道如何回答,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天算,更别提更神秘的天演秘术了。只不过萍殇的话,好似自己应该知道,或者是应该能够想明白一般。
王流便开始仔细思考。
既然是自己所不知道的,并且自己境界又是那个样子,就可以先将自己去除,并不是自己的原因。明昔也应该没有那样的实力,而吕问水前辈,应该不可能为自己管到这么多。
一个北城前代城主,若不是因为与明夫人,以及斜心的私交,说不得只是随便管一管,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真正上心。至于再让他多管一些?确实不现实。
最有可能的,只有江月叔叔与萍殇,因为他们的原因,才会有这种事情。
萍殇?有可能。毕竟萍殇想着的,还是让自己的境界足够,不是让自己的一切,毁于一旦。不过相比萍殇,江月叔叔才是最可能的。
因为江月从一开始就在不计代价保护王流,但是在这次大战之中,江月似乎没有做过任何措施,来确保王流无恙。而大战伊始,萍殇就已经来到王流身边,并且强行将王流带去别处。
最好的解释,是江月早就做好了准备,根本不怕王流遇到危险,也有办法保证王流的安全。
王流轻声问道,“是因为江月叔叔,在此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么?”
萍殇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而是说,“江月确实不敢冒任何险了。”
将这一句话说出来的萍殇,何尝不是肯定王流之前的猜测。
王流继续追问道,“江月叔叔究竟是使用了什么办法,来保证我的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