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无欢送头到尾都没有对这一系列的意外插手,除了为江月道喜,他什么都没有做过。
剑关九剑,缘剑;心剑;玉剑;星剑;梦剑;悲剑;魂剑;辞剑;流剑。
自剑关首代关令倾尽生之力,得此九剑。
心剑是老城主的佩剑,玉剑曾认主于城主,尹正心得剑名流......
除了缘剑,自它在剑关之后,从未有过任何动静。
尹无欢突然想到一事,既然江月能得剑,岂非他也会是剑墓墓人?
他却摇了摇头,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剑关九剑认可的人,这座剑墓也会认可。
于是他依旧当做无事发生,静静等着江月开口。
只是先打破这奇妙氛围的却是一个小女孩。
“师父师父,那把剑就是大伯提到的缘剑么?怎么和我想象的一点都不像啊。”
就只会飞一下么?那师父的那把佩剑也能御风远游,踏浪破海。
江月略微皱眉,然后笑着看向她,“那昔儿认为怎样才算缘剑呢?”
明昔默不作声。她觉得师父好像不高兴了。
尹无欢默默看着这一幕,心里想,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有一个小徒弟,看着他一点一点成长......他忽然紧紧盯着北边,问道,“东荒人士,除了寥寥数人,还有多少人真真切切了解那座天下?”
江月摇摇头,也不知道该说不知道还是很少人知道。东荒自古多内乱,虽有五座巨城共安天下,可是终究力有不逮,没有办法都要一个一个管下去。除此之外,东荒与南荒时有摩擦,动则不慎成为一场场小战,东荒五城的高官可以不在乎,可那些国灭的藩属附国如何想?
长安苦于北荒,东城虽不至于以一城之力抗衡一座天下,终究有自己的无奈。
就像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一般,都不可得幸。
尹无欢再次郑重揖礼于江月,“当时东城古道之上的变故,我长安城也有参与,甚至剑南尹家都有参与。此事终究是我们的错误,我尹无欢终究愧对于江月大人,只是尹无欢早已不能出关,只得趁此机会道一句歉,也道一句谢。”
江月轻轻摇头,“当年之事已有定论,何况非我来解决此事,尹大人不必自拘于此事。”
尹无欢苦涩一笑,“就算为自己心安也好。”
“接下来的话,也希望江月大人,见谅吧。”
江月皱紧眉头,却仍旧说了声,“请讲。”
“数月之间,斜心前辈与城主相继过世,身死异域。值此变故,故而东城与长安城皆要经风历雨。百年之内,谁都无法保证何时会有变故。所以当城主遗体到长安时,我便将他接来剑关。剑关之中,我可以保证,他步入长生境之前,必定无忧。至于长生境之后,他是留是走,都任他心意了。如今剑关之外,多少人都想要他性命。江月先生修道已久,境界高深,自然不需要担心。只是多一事终不如少一事,在下愚见,终究觉得王流不如留在剑关。”
没有听见江月如何言语,却只听见了那个小女孩的怒言。
“王流家在东城,不在长安。昔日你长安城一句话将他父亲留在了这片土地,可长安众人如何待他?就算没有这些,那我东城呢?假使王流真的到了长生境,是不是日后便是下一位剑墓墓中人,孤老至死?”
尹无欢轻轻说道,“当然不是。”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师父与我不远千万里来此,要接他回家。而你寥寥数句话便要我们回东城,然后此事无疾而终?”
那牙尖嘴利的小女孩最后说了一句话,却让剑关九剑军悉数动怒不止。
“不愧是尹正心的兄长,做着尹正心一般的事情。”
尹无欢看着远处纷纷动怒的九剑军部众,他轻轻摇头,然后对着明昔转而作揖,道,“此事是尹无欢唐突了。”
江月轻轻将明昔拉过身后,然后同样作揖于尹无欢。
“幼徒顽劣,言辞有失,冲撞了尹大人,江月在此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