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走进这家小馆子，就看到刚刚那个男人正在拿着抹布擦桌子，一头半长的黑发，深邃的眼眉和高挺的鼻梁，身上穿着的黑红相间的短衫和半裤，都能让人感受到浓浓的异域风情。
“两位吃些什么？”
那男子看到有人进来，赶紧擦了擦手迎了过来，英俊的脸上满是笑意，语气也温温柔柔像极了邻家的大哥哥。
可秦牧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前的男人……和他所认识的大相径庭。
“给我们上两份不一样的特色菜吧，谢谢你。”
身边的王保国见状不对，赶紧笑着回复道，然后拉着秦牧就近在一张桌子上坐下。
“要不要问问他叫什么名字？难不成是你认错了？”
“不能，我不可能认错，只不过他的性格和以前有点儿不一样，以前的他很……冷漠，或者说是刻意收着自己的情绪……”
这样一说，秦牧两人瞬间就明白了，当时认识他的时候已经是残酷战争开始一年多了，温柔的人变了再多也很合乎常理。
“佟志佳！佟老二！快点儿过来，你的货都运过来了！”
随着佟志佳一声响亮的答应，然后就是一箱又一箱的蔬菜和肉类食品被运了进来，仅仅是他一个人，五分钟就搬了一整个后车厢的货物。
但秦牧发现接完货的佟志佳愁眉苦脸地接着给他们上菜，根本没有一点清点货品的数量的想法，他这个样子反而像是觉得这些东西很多余。
“老板，最近生意怎么样？”
等佟志佳上第二道菜的时候，秦牧主动攀谈道。
“别提啦！根本没人吃饭，本来我们这里就偏僻，本地人都吃腻了这些东西，外地人也都认准那几个连锁饭馆，像我们这些小饭馆早晚要停业的。”
就算是发牢骚，他也是温和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并没有愤世嫉俗，也没有任何的讽刺意味。
“那你要是不干了打算干点儿什么？”
夹了一筷子桌上的拉条子，又吃上一口香浓的红柳烤串，秦牧和王保国忍不住赞叹，这才是正宗的特色小吃。
“我想出去走走，去中原打打工，我听说最近我们儿来了一群施工的，也不知道招不招工……”
“和我走吧，我带你去军队……如果你愿意吃苦的话，那里是你最好的选择！”
可能是觉得自己太过直接了，秦牧拉着他坐下，开始给他讲军队的各种福利机制，自然也给他讲了需要承担的风险。
如果佟志佳目前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愿，秦牧也并不想强制他加入，有的时候时间的长短不是最重要的，时机才是。
“……我有这个资格吗？我就是个厨子，什么都不会，也没读过书……”
帝都，是佟志佳家乡的人们都渴望的一个地方，他自然也对那里充满了幻想，而机会摆在眼前，他既期待但又有无法压抑的自卑涌上心头。
“那我们就公平公正一点，等我们工程做完，你跟我们回帝都进行检测，合格就参军，如何？”
“至于这几天，还要麻烦你辛苦点儿，我们好几百张嘴等着吃你做的美食了，这么多的菜，总不能白白浪费掉吧。”
看着这两个外地食客，佟志佳心底暖洋洋的，自从他的母亲走后，没有人能给他这样的感受，虽然还是生活在熟悉的地方，却觉得像丢失了根一样无依无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