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今天梳着很乖巧的发型。
女孩今天表现得很安静。
尽管如此，一双古灵精怪的眼睛在车厢压抑的氛围里仍然东张西望，让绷着一张脸的田笠有些无奈。
自己的这个女儿，真是没有一点大家族子弟的沉稳自重。
田笠望向车窗外。
这几年来听说了许多这个地方的传闻，眼前所见，倒是个风景如画的地方。
想到女儿就要离开自己在这里接受教育，田笠心里有点不安，有点不舍，又带些期待。
同样身为灵阵师，田笠看的自然不只是景色。
他能看到的，比寻常人多很多。
比如。
田笠微微眯起眼睛。
前方路过的这座河谷，似乎有些值得在意的痕迹。
衣袖里，田笠的右手微动。
几秒后，田笠消失在车厢之中。
女孩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眼睛却好奇地向窗外瞧去。
“这是…”田笠看着眼前的痕迹，有些惊讶。
静谧美丽的河谷里，到处盛放着美丽的白色花朵。唯独中央一块裸露出黑色的土壤，看上去十分不和谐。
“月花，很常见的植物。这几年倒是有研究，说大量月花高度提纯以后，可以作为某种灵墨的原材料之一，不过那也只需要花瓣而已。再怎么，也不至于连根拔起啊…”田笠喃喃自语，似是有些惋惜这裸露的黑色伤疤。
除非，田笠心想，除非这里种的不是月花。
田笠其实已经得到了答案，因为吸引他过来的并不是这里的表象，而是空气里散逸的气息。
“灵墨，而且是两种，味道很新鲜。”田笠长衫下，身上灵纹一闪，然后得出结论。
“奇怪，这两种灵墨的味道都有些淡，偏偏淡的感觉还不一致。”
其中一种，是单纯的量不足的感觉，这种情况，就好像有人想布下灵阵，之后又后悔了。
还有一种……给人一种遥远的感觉。
田笠有点疑惑了。倘若灵阵是在很远的地方布下，他捕捉到的应该是“阵”的味道，而非此刻“墨”的味道才对。
不过多年灵阵师的经历让田笠知道，不理解本身也是一种结论。
他抬头看了一眼车厢，心里又隐隐升起担忧。
田笠身形再次一闪，回到车厢里。
看着眼前的女儿，他的眼神有些恍惚。当年抱着粉雕玉琢的娃娃，看她在怀里睡着，他发誓一生都要守护好她。
眨眼间无忧无虑酣睡着的孩子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就算是古灵精怪的那一面，也让他想起妻子年轻时的模样。
自然，妻子现在也是很年轻的。
尽管没有说出声来，田笠内心还是下意识地补了一句。
“恬儿，照顾好自己。”
良久沉默，他开口说道。
就算这样，他此刻还是要选择放手。
怀着这样深刻的觉悟，饱含父爱的深情叮嘱，换来的是女儿莫名其妙的一眼。
田笠很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