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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墨城(1 / 2)

墨城正迎来自己最好的时候。

墨城的名字是以前诗人起的。说的是,这座小城好像是大陆上的一滴墨。

墨在一张白纸上是显眼的,然而广袤世界是一幅五彩斑斓的画卷,蜿蜒千万里。在这样精心绘制后野蛮生长的杰作里滴上一滴墨,是在说这座城市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错误。

微不足道,是因为她太小了。聚居人口十万左右,小城建成后百年的历史里少有起伏,也没什么发展的势头。

而说她是个错误,是因为墨城能够在大荒里不依凭大灵阵的守护就存活下来,是一个无法理解,不可复制的偶然,是神的失误。

外来人很难理解墨城人的生活。在一座没有保障,依靠运气和天眷而存在的城市里,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情度过每一日?在墨城生活就好像将自己的脖颈置于虎口,每一日都与死亡比邻而居。

就算是好几年前因为走投无路而流浪千里来到墨城的邢翼兄妹,也完全没能搞懂墨城人表现出的那种近乎神秘的平静。

正因为这样的特殊性,墨城并不归属于任何一处主城,茕茕独立于人烟稀少的大荒中,与外界少有往来。物资不流通,文化交流便更少,墨城成了一座虽然神秘却无关紧要的城市。

然而就在邢翼兄妹来到墨城的第二年,这座已经被灵陆的人类遗忘很久的错误,成为了整座大陆的焦点。

司鸢,世界最伟大的灵阵师,宣布要在墨城开创墨城学府,培养可造之材成为下一代灵阵师的中坚力量。

这是美化以后向全大陆人类公告的宣言,据不可靠的小道流言,司鸢只说了一句“废柴就是废柴”便甩手离开了灵阵师协会的研究交流会,第二天就宣布要开学校。

德高望重的灵阵师往往有发扬传承的习惯,这也是为了人类的存续。虽然司鸢大人还十分年轻,可他在灵阵方面浩如烟海的学识和惊才绝艳的创造力已经让无数老古董叹之惜之而敬仰之,他想开办学府实际是很多人期待已久的事情。

只是,为什么偏偏在墨城?

灵陆是全世界最大的一块陆地,其地势复杂,大体地形走势是越往内陆便越是险峻。例外在于西南部深埋地底的石林,以及大陆最中央一块无比广袤的高原。

这座高原人烟极为稀少,倒不是因为气候如何寒冷,而是因为夺人性命于无声的“灾”,常人无法理解的某种存在频繁涌现。

“灾”是什么,这基本是灵阵师神秘学讨论里最深奥的问题。目前达成的共识只有,“灾”不存在智慧生物的理性,或者至少不存在人类可以理解的理性。

就算是这么一点几乎等同于无的认知,也是无数勇者、愚者与幸运者为基才勉强得到的结论。

总之,由于灾异盘踞,大陆中央的高原呈现极为荒凉的姿态,只有在靠近外围的地方有三座主城以及依托主城的稀少城邦。

人迹罕至之下,高原在灾以外还还集聚了各类天赋异禀的凶兽。固然兽类至少懂得权衡利弊,没有无孔不入而不惜代价的“灾”危险,可大量兽族的存在更令这片高原人人敬而远之。

久而久之,这座位处内陆的高原变成了人们口中的荒原,世人称其为“大荒”。

墨城,正在大荒深处,中心地带。即使是同样身处大荒的三大主城居民,架灵具走直线抵达这里也要有三月之久,更何况大荒里哪有什么直线到达的通途?

可在灵阵师协会的老会长苦口婆心地陈述利弊,劝了司鸢半个时辰之后,司鸢的反应也只是抬头看了老会长一眼,说了一声“哦”。

直接说明劝说结果未免对老会长太过残忍,于是灵阵师协会直接对各大主城宣布“到达墨城是司师的试炼”,美化其为“司师思虑如渊,考虑到沿海地区天生研究环境好,为全大陆灵阵师能公平得到教育机会,将学院开在墨城,为全人类的福祉作出了放弃优渥研究环境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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