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门口后面的耳房里，轮到晚上值班的汤姆和约翰，正坐在一旁吃宵夜。
因为伯爵大人在人到中年之后，不再夜夜笙歌而是洗心革面的喜欢上了读书之后，基本都没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自讨没趣。
刚才来的那个波尔，是这些年来绝无仅有的一个了。不但被伯爵大人亲自接见，而且还是管家欧内斯特亲自送出大门的，这让汤姆不得不为自己的机智喝彩。
幸亏自己没有头脑僵硬的拦着，没有替他通报。看来在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要擅自替主人做决定这一铁律，果然有它的道理。
在欧内斯特亲自把波尔先生送出门后，汤姆和约翰就把门给关上了。
虽然值夜班日子是有些无聊，不过对于汤姆这个已经到了一定岁数的男人来说，却是难得的休息时刻——至少今晚上的公粮不用交了。
两人的桌上是一长条面包，一小盆咸肉黑豆羹，一小罐的麦酒，以及几块炖的烂烂的大肉骨头。麦酒和骨头是厨房刚送来的，估计是伯爵大人对他们今晚的工作很满意，而特意给的奖赏。
尽管这些酒根本就不够俩人喝的，不过俩人还是很满意。毕竟现在是工作时间，有两口喝的，就不错了。
“砰砰砰！”
两人一人一手捧着一块大骨头，正啃得高兴的时候，隐隐的敲击声，从厚重的大门外传来。
耳房就在大门后不到十米的距离，尽管声音不大，可是汤姆还是听见了。
“谁？”他没有起身去看，而是大喝了一声。因为大门上有着敲门用的门环，只要是正常人，都会用这个来敲门的。因此，他怀疑自己刚才是否听错了。
“怎么，有人敲门吗？”约翰的耳朵近来耳鸣的有些厉害，没听见刚才的那些声音，此刻见汤姆朝外面大声喊话，便好奇地问道。
“好像是有动静，不过也有可能是我听错了，”汤姆侧耳听了一会，没听见有什么响动，便摇头道，“或许是有哪个醉鬼喝醉了酒迷失了路，跑这儿来了。”
“在伯爵府邸外面发酒疯吗？”约翰轻笑了一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
“谁知道呢？”汤姆道，“反正应该不是有客上门。如果是的话，怎么会不用门上的门环？”
“砰砰砰！”
两人正要碰一杯，敲击声又传来了，这下还大了许多，就连约翰都听见了。
“想好好的吃点东西都不行。”汤姆愤愤地扔下手里嚼了一半的骨头，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油渍，提起桌上的马灯，“我出去看看。”
约翰伸手在床边提了一把刀在手，藏在身后，“一起。”
尽管不会有人傻到会来冲击伯爵的府邸，但是有备无患的意识，还是要有的。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耳房，汤姆提灯走到大门后面，见约翰提拿着刀躲在一旁，对他点头示意已经准备好了，汤姆就冲着门外喊道：“是谁？”
门外无人回答，只是隐约传来了哔哔啵啵几声轻响，仿佛有人用手指在门上轻轻敲击一般。
尽管眼前的情景有些诡异，可这两人多年前，也是从战场上挣扎着回来的人，对此一点都不惧，汤姆伸手挑开门栓，打开大门边的小门，举着马灯就钻出去了。
约翰斜举着刀，没有伸头去望外面，反而低头看着外面汤姆被马灯打进来的身影。若是有人想要趁这个机会钻进来，那么迎接他的，就会是约翰手中的这把刀。
汤姆走出大门外两三步，眼睛随着的马灯从左到右的看了半圈，围墙根和外面的马路上，到处都是空荡荡的，远处也漆黑一片，根本看不见半个人影。
“没人么？”门背后约翰低声问道。从门外射进来的灯光和汤姆的影子都很稳定，表明汤姆此刻很安全。
“没人，”汤姆高举马灯，又往远处眺望了一下，道，“可能是猴子或什么动物闹出来的动静吧。”
城外不远就是无尽的森林，啄木鸟跑来敲大门的事情，发生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回来吧。”约翰在门内道。
“好。”汤姆又照了一回，刚要转身，眼角却发现不远的地面上有金光一闪。他不由“咦”了一声，举着马灯走了过去。
“发现什么了？”约翰见没有危险，他把刀藏在身后，也从小门里钻了出来。
汤姆举着马灯，来到精光闪耀的地方，又左右照了一回，发现四下里的确没人，才小心地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枚闪闪发光的金币来。
他把金币握在手里，笑呵呵的小跑了回来，将手里的金币对约翰亮了亮，“你看这是什么？”
“金币！”虽然约翰跟汤姆一样，每月的工钱都是二三十枚银币，从来没有机会接触过金币，不过并不妨碍他认识汤姆手中那块金光闪闪的小玩意儿，就像很多人虽然开着七八万的小车，但是却不妨碍他们认识那些七八百万豪车的数据一样。
汤姆满心欢喜的道：“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不小心，掉了块金币在大门外，今晚该咱哥俩发财。”
“是不是刚才来到那个波尔先生掉的？”约翰想了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