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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4(1 / 2)

“之前我就发现了我儿子有异常,每次吃饭他不是偷偷找借口出去吃,把饭菜喂给了村里的流浪狗,就是说他在朋友家吃过饭。反正就是不进食,但人也没毛病。于是我就偷偷观察,发现他会在街上没人的时候,张开嘴等风吹。有一次他发现了我,就把匣子的事告诉了我,还说自己马上就能望眼整个世界。当时我以为他精神出了问题,也就没把他的话放心上,反而把他关在了屋里。没想到再去看的时候人就不见了,我只好跟自己的老伴撒谎说儿子出去了。原以为过几天儿子会自己回来,但是一连等了几天都没有消息。我想到儿子之前奇怪的行为,就模仿着他去做,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那次等西北风来的时候,我张开嘴,感受风吹进嘴里的一刻,脑子瞬间开阔起来,脑海里出现许多这辈子都没见过的东西。它们亦真亦假,它们忽远忽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风就停了。我原想着下次西北风来的时候再试一次,等来的却是黄风。”老爷爷说完后,一脸的惋惜。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儿子,还是因为梦幻的快感。

老婆婆听完后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你这老不死的东西,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就不跟我说一句呢?”猪终于在这个时候插上了嘴:“他虽然之前没跟你说一句,但现在跟你说的可不止一句。”“八戒!出去找老鼠去!”之前的那只小白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不在屋内,和尚索性就让猪出去找下。猪嘴里嘀嘀咕咕地走了出去,猴子回想着刚刚老爷爷的话说:“这么看来的话,罪魁祸首就是西北风!”沙和尚摸着脑袋说:“听起来真是让人难以置信。西北风上哪找去呢?”

“师父!西北风来了!”猪扯着大嗓子进来报告。“西北风?”“是啊,就在外面呢。”老两口子满脸的疑惑,老爷爷撑起身子就打算起床出门,老婆婆赶紧扶着,边走边说:“自从刮起黄风,西北风就再也没出现过。为什么现在突然来了呢?”

一行人走到屋外,四处张望也没有发现哪里有风在吹,倒是在街上站着一人。那人年纪比起生病的老爷爷都有过之,但精神抖擞,道骨仙风,小白鼠此时正乖乖趴在他肩膀上。还没等和尚发问,他自己先双手抱拳:“山人姓西,名北风。参见大圣!”

猴子上下打量着来人,笑着说道:“好一个西北风啊,来头不大,本事不小!”“大圣过奖,这都不过是沾了佛祖的光。”“哼!你知道是借佛祖之手,还敢做出此等事件?”“大圣冤枉啊,这都是黄鼠一人所为,我等也劝不住。谁都有谁的选择,谁又能怪得了谁呢?既然大圣已为那老叟治好了病,又事关他们的儿子,就请大圣带着各位随我去一个地方。”“好!”见猴子答应后,西北风化作一阵风飘走。猴子没有着急追赶,转过身来到老爷爷一旁问:“老人家现在感觉身体怎样?”刚才听他们的对话,老爷爷就知道了猴子之前给他喂水是有目的,现在活动了一下身子,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无力感。老爷爷连连点头:“好多了,好多了。”老婆婆也感谢不断。猴子摆了摆手说:“先以你们的儿子为重,既然身体已无大碍,那我们就早早出发。先委屈二位了。”猴子说完,吹了一口气把两位老人变在手掌中,小心攥好。师徒四人便朝风的方向飞去。

再次来到捡匣子的那座山前,众人发现此时的山中多出一个洞口。来到洞口前,猴子把两位老人变化正常,顺着洞口前进,四周的景象开始出现变化,如同之前老爷爷形容被西北风吹到时脑海里的样子。一条龟背狐尾的鱼越游越近,近到眼前时吐出的气泡化为无数彩色的云朵,朵朵云彩飘向远方又形成种种异兽互相残杀,喷洒的血落在地上聚成佳人,佳人漫着舞步徐徐靠近,随着佳人的舞姿,缕缕衣带卷成星球,点点群星盛开,亿万凤凰飞翔……

“欢迎来到风匣子的世界。”西北风张开双臂对着众人说。“这……这……”两位老人看的眼花缭乱,不知该说什么。“风匣子?我们不是走进的山里吗?”和尚有些不明白,“你看到山就是真的山?你拿到的小匣子就是真风匣子?真亦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假假……”“我儿子呢?”老婆婆这时候反应了过来打断西北风的哲理。

“关于你们的儿子,还是由我来说吧。”这时又走出来一身穿黄衣服的中年人缓缓说道。西北风赶紧介绍:“大圣,这就是我之前提到的黄鼠。”黄鼠对着众人行礼:“黄鼠见过各位。”老婆婆几步走到黄鼠跟前急迫地问:“你知道我儿子在哪?”黄鼠叹了口气,说:“你们的儿子其实在小时候就遇到过我,我也很喜欢他。长大后年轻人总是想去外面的世界见识一番。我跟他说有想法就应该去实践,可他说世界太大,走一辈子也走不完,总是问我有没有什么捷径。我和另外两只老鼠一样,之前都是在灵山,我因为偷吃灯油被佛祖罚在此地看守风匣子。这风匣子是佛祖的宝物,聚集了全宇宙的信息。我当时也是一时失智,便偷偷带他进了风匣子一次。不想他却上了瘾,更是次次苦求与我,我便与他约好借西北风为介质,来体验风匣子。他瘾是越来越大,碰巧又被他父亲发现,我便让他住在风匣子里。之后他发现自己的父亲也接触了西北风,他怕自己的父亲也会沉迷于此,我便做了一个疯狂的举动。让他成为了风匣子的核心——风眼。他把风匣子里的风抽出一部分聚成黄风摧毁西北风以免影响到他人,以自己的村子为中心,化作神眼去看世间的一切。”

两位老人听后沉默了许久,又问了句:“我们现在可以看看我们的儿子吗?”“受你们儿子之托,不能让你们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就让他最好的一面留在你们心中吧。”黄鼠把这一切说完后,好像完成了一种使命,放下了负担,朝猴子等人示意后消失在风匣子某处。

一切都已解开,留在此地暂时也没用。师徒四人和西北风告别后把两位老人送回家中。

和尚看着无精打采的老婆婆说:“既已如此,不如让我们帮两位迁移到村人现在处的地方。都是一个村的老乡,生活也方便。”老婆婆看看屋里,看看屋外,轻声说道:“不必了,现在也挺好。”猴子明白了老人的心思,也顺着和尚的话劝:“两位换个角度看自己的儿子,一来人活着没有遇上危险,二来也是过上了自己梦想的生活。无需太过悲哀。看的是物,思的是人,念的是情。只要老人家愿意,我可以把你们家原封不动搬过去。”老婆婆又想了想说:“若能如此,也好,也好。”

把两位老人家在新的村子里安顿好后,师徒四人再次飞到被黄风摧毁的村子上方。“走!”和尚骑着白龙马一扫帚当先俯冲地面,猴子猪沙和尚紧随其后。他们穿过了地面,继续向下,终于深入到一处开阔的地方,四人停在空中。

在他们的下方是一个巨大型闭着的眼睛。眼睛缓缓睁开,里面是两排牙齿,此时的眼皮更像是嘴唇,牙齿张开,露出四根手指,手指向左边移动,里面还是四根手指,那四根手指向右边移动,随后出现一柱状喷泉,水喷到最高点时并没有落下,而是向四处流淌形成水面。师徒四人落在水面上,向中心走去。

已有一物顺着喷泉升到泉水上方,是一个小型龙卷风,在龙卷风中央有一男子,全身蜷缩在一起。“想必这就是那两位老人的儿子。”和尚看着眼前的男子说。沙和尚问了句:“师父莫非是要救他?”和尚依旧看着男子回答:“之前不是有个老鼠说过吗,谁都有谁的选择,这是他的选择,我无权去救。但是这世间哪有什么捷径啊!沉迷于虚幻之中,舍弃了现实的红尘。真的值得吗?”猴子的眼光从龙卷风转向水面下方,说:“世间万物永远在变化,就意味着风匣子永远停不下。他选择了做风匣子的核心,就需要永远观察着世间。”和尚的眼光也离开了龙卷风说:“对他来说是一种恩赐,但永远太长,也是一种惩罚。不知道千万年过后,他会不会后悔。”和尚把四周看了个遍,又接着说:“走吧,该继续西行喽。”

正在和尚准备骑扫帚的时候,一个东西从龙卷风内掉下,和尚走过去捡了起来,是一个纸折的星星。纸折的星星,落在水面,却没有一点被沾湿的痕迹。和尚把星星收好,就离开了此地。

等他们走后,龙卷风顺着喷泉回到地底,喷泉也消失不见,手指移动,牙齿合上,眼皮闭合。一切恢复到和尚等人没来之前的样子。突然眼皮再次睁开,里面是布满黑色的眼睛。

和尚从地面钻出来,又在荒废的村庄转了一圈,在一户比较大的宅子中,他找到了一张之前住在里面的人写的纸条。猪看到后随口问了句:“这不会又是首歌词吧?”“你猜。”

风吹过一旁的村子。几户人家出来把晾在外面的衣服收回家中,路边坐着闲谈的大爷大妈也纷纷散去,一个迎风奔跑的小孩被叫回家里。短短时间,街道已空无一人。在村子的一头,有两位老人缓缓从家中走出来,伸手任凭风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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