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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8:小时候的英雄(2 / 2)

故事如同文字开始落满白纸,周解语起身转舞,仿佛就能听见圣山终年飘荡里那大块雪花落在地面。他抬抬手,彗星拖出绚烂光尾划过五百年悠久时间穿过他的指尖缝隙。他仰望憧憬,于是浩瀚的星海把每一寸灿烂都收进他的眼瞳。那是怎样一个无人知晓而庞然无边的世界啊,周解语曾在其中穿行领略,高山在他耳边啸叫,那是那个世界孕育的十方巨兽,岁月更迭,无数的因果轮回将它们包裹最终形成最最伟岸的姿态。在无边空寂的天空之上,是一片由万亿亿星光组成的奇幻之海,周解语骑着古老的天空之海里的精灵,参加一场管理者的飞升仪式……

那个十七岁左右的男孩儿在小丫头的床头跳跃着手舞足蹈,他嫣然是个只会存在于幻想里的英雄,就那样在她面前倾诉。

时间在缓慢中灌满小丫头孤单的心,她沉浸在满足的旅途中将要睡去。

屋里的钟声敲响三下。

如约而至,却又猝不及防的,头上传来敲击的声音,好像愤怒的在暴力击打着。

小丫头颤动了一下,眼睛睁开了。

“对不起啊,每天晚上这个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我都会感到有些害怕,不过我现在已经适应了,一会儿就会睡着的,你……会陪着我的对吧?”

“每天晚上?”周解语瞪大了眼,“这明显是不合理的,我们该去楼上抗议!给那个半夜敲门的人一点难忘的教训!”

“楼上根本没有住人,可能是谁敲错了门,所以才会一直敲的吧?”

“不可能的,这解释并不合理,”周解语又在思考,他思考的时候很奇特,眼珠总是转来转去,“也许……我想到一个更加合理的解释,敲门声是为了掩饰另一种声音,一种很近的,类似于敲击声的……”周解语看向窗户。

窗户被厚厚的窗帘遮住,厚到足够隐藏下一个人的空间。

“别看窗户。”

周解语愣了一下,看着小丫头。

“就是……我每次看窗户都会觉得不太好,就是烦躁,我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我把窗帘拉上了。”

“没事,那只是感觉,就像噩梦,只是梦而已。”周解语抓住窗帘,尽管他那样开口,但终日旅行在另一个世界的他绝说服不了自己。但他仍然一把拉开窗帘。

窗明几净,透明的玻璃可以清楚看到外面的建筑。

然后周解语倒吸一口凉气。在窗户上印着的一个巨大手印正确认着那丫头不安的来源。

“怎么了?”小丫头跳下床走过来,立刻也皱起眉,“这是……什么?”

“敲门声的源头,一个利用敲击声掩盖自己行动的东西。”周解语皱着眉,“它跑哪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周解语将手覆盖在那只手印上,“少了一只手。”手掌慢慢滑动,在经过另一个窗框时,他的手猛然伸出窗外!

玻璃已经整个碎掉了,但屋子里没有玻璃渣,有什么东西进来了!周解语后脑发冷!一股不安的情绪窜上心头。

屋外天气忽的阴沉下来,狂乱的风吹满天地,阴云罩顶,梦中天气似乎随着小丫头的心情变化着,突然云层中打了两个忽明忽暗的闪电。

夜色顿明,屋内大亮,在光芒闪烁的时候,一张诡异的人脸映照在玻璃窗户上,那是孩子无数夜晚里最可怖的噩梦之物,舞弄獠牙的庞然之物,无声无息躲在衣橱的猥琐鬼怪!

“不要看!”周解语捂住小丫头的眼睛。

“怎么了?我看到我的柜子门开了,我听到有东西在走!它是不是过来了!”

滚雷大起,暴风狂至,从第一滴雨打在窗户上,不给人反应,天地间大雨已经磅礴而下。玻璃中的鬼怪越发清晰,那是一个佝偻病态的两米多高的人形物,驼峰一般的背甚至抵住屋顶,它有野兽一样细长的颈子,颈子上的杂乱毛发一直延伸到头发上,并长长地垂下来,盖住低下的脸。

只有獠牙,从暗里伸展,似欲喋血。

此时的周解语却坦然了,他在小丫头耳边轻声说:“所有孩子在遇见危险的时候都会幻想渴望一个属于自己的英雄,但所有大人都会告诉他,那是假的,而我想说的是,小家伙,现在幻想吧,英雄来了。”

雷重新闪亮,那个看起来不动的鬼怪突然“咔吧”一下把自己的胳膊像猛地拉断一根树枝那样拉开了。

紧接着,雷霆接连闪烁,每一次的亮起,屋中的鬼怪都会悄无声息活动,并且步步靠近过来。

周解语对着玻璃说:“我知道你,我听过你,从月亮之上迢迢而来的不速之客,怪不得我找不到关于你的记载,你这被梦诅咒的东西,被流放在世界之外的无归人,永恒困顿于梦中的厄难!”

鬼怪前进的脚步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停顿住,它抬起头,露出一张虚无的脸,它根本无从选择,那只是一张根据梦境主人的恐惧之物不住变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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