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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下山篇II沙弥下山(1 / 2)

明英宗正统后,政治腐败,军事衰退,海防废弛,再加上实行海禁政策后海上贸易被迫地下化,商业纠纷无从解决,因此海上武装势力逐渐变成以掠夺为主并进行武力报复。

一日月黑风高,[QH1]一股只有五十三人的倭寇小分队在鹿城[QH2]乘着几艘小船登陆了。他们个子矮小,赤脚光头,满面胡子,全身上下仅穿了一件用布带子扎腰的过膝花外套。这伙人持着短刀很快就占领了鹿城城池,然后极尽抢劫奸杀之事。谁都未曾想到,就这么一支文智几近未开化、装备落后的小团队,竟凭借从当地百姓掳掠来的装备一路上过关夺隘如入无人之境,甚至在妈祖庙前肆意嘲讽当地百姓。见明朝官军数十万人都无人能挡,他们兴奋不已,更加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直接暴走数千里,向着明朝陪都一路打去。

“耻辱!简直是奇耻大辱!闻所未闻!世所罕见!”姑苏寺庙内,一群僧人们正在午斋,天员和尚气愤地拍着桌子,发出“咚咚”巨响:“朝政竟腐败至此,军纪竟如此松懈,可怜我沿海百姓惨遭欺凌,可恨我们终年苦练武艺却无用武之地!”天员和尚心中愤懑,虽然饥肠辘辘但看着面前的白饭毫无胃口。“天员,咱们在这里哀叹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既有此心,不如召集有同样想法的师兄弟们一起去抗倭?”月空和尚建议道。天员一听此话顿时来了精神,激动道:“此言当真?若是有此想法的人不只我一人,此事可成!”天员和尚当庭一呼,立时响应地便有十来人。月空和尚足智多谋,又善于和人打交道,便让他统揽整合队伍,同时向官府报备。天员和尚知道此行危险,需要强有力的武力支持,便又去寻了无极和尚。无极和尚艺高胆大,可以操练众人作战。

二更天,天员和尚在庙内静心禅坐,目前他们已经组织了四十余名僧兵,官府也允诺给予相应的物资装备,但毕竟倭寇们大都是凶横剽悍的亡命之徒,武艺精强作战勇猛,此次出征究竟胜负如何他心里也没有个底。天员和尚深知自己作为本次起事的领袖,对师兄弟们的性命应担起重责,多少人出去,就得完完整整得将多少人带回来,因此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月白风清,万物俱静,寺庙内众僧均已休憩,天员和尚突然有所感应,睁开了眼朗声问道:“屋外何人?”屋外那身影并不应答,只是勾了勾手示意让他出来。天员和尚沉吟片刻,起身决定一探究竟。迈出房门,只见一个素未谋面的老和尚站在院中阴影处,他身形挺拔,面容坚毅,目光锐利,见到天员和尚一语不发地做了一个合掌起势,紧接着打出一套罗汉拳[QH3]。老和尚步伐灵活,出手如闪电般迅速,除却传统十八式,又使出了别出新意的腿法,拳刚阳有力,腿低扫劲踢,配合起来在一条线上重心沉稳又能横冲直撞,杀伤力颇强。罗汉拳本为武僧入门拳法,但经老和尚重新编排使出彷佛是一套全新的武技,天员看得目瞪口呆。紧接着,老和尚又折下一截柳枝使出一套棍法,这套棍法横劈竖捣并无十分新奇的地方,使起来中正方直,但其步法飘逸,快如走冰,闪转腾挪十分灵动。一套棍法舞毕,天员和尚心悦诚服,单膝一跪,双手抱拳请求老和尚指点。正满怀期望地等待着,天员和尚突然发现老和尚脚下居然没有影子!不由得冷汗涔涔,心中有如战鼓在擂动,只听得老和尚说了一句“能教你们的我已经全都交给你们了”,再抬头已消失不见了。

翌日,天员和尚将老僧所授武艺尽皆教给无极和尚。无极和尚习后大感佩服,忍不住埋怨当日为何不唤他拜见恩师。天员和尚无奈道:“师傅轻功绝佳,我连他怎么来怎么去得都想不明白,哪有机会叫你。”

又过了些许时日,倭寇已经打至姑苏城外翁家港。众僧知道,他们报效国家的机会到了。

日落之际,天空布满了粉红色的云霭,经海面倒映出来彷佛置身于梦幻般的世界。海风呼啸,僧兵们已持着长刀与倭寇在港口 交战了数十个回合,才知晓这帮倭寇确实有几分本事。倭寇擅长游击战,飘忽不定,十分难缠。他们又极为善于跳跃,如林中猿猴一般一跳一丈,倭刀刀长五尺,因此杀伤半径竟能达到一丈有余。倭寇们挥舞倭刀横劈直砍,刀法诡异,电掣风翻一般旋转格杀,以至于刀风内四方尽白,将人掩盖其中,完全无法近身。大部分官兵都没见过此种兵器,也没经过专业训练,所以之前均失败。僧兵们坚持战斗,无极和尚指挥众僧进退有度,轮流作战,互为后背。倭寇见一时拿不下,只好往村内撤。天员和尚当即率领25名僧兵骑兵紧追不舍,追至村内,只见四下无人,倭寇全都无影无踪。

天员和尚静观默察,余光瞥见两个倭寇趴在房顶上贼头贼脑得正在偷窥他们,心下了然对方已经设好了埋伏只待他们自投罗网。他不动身色得走至房屋下方,突然一个翻身跃至屋顶,直接把两个倭寇杀了。倭寇一看埋伏不成,纷纷将劫持而来的贵重珠宝扔落到地上,企图用财物来诱惑僧兵。但他们低估了僧兵们的意志和怒火,僧兵们对这些微末技俩视若无睹,继续冲击暴露出来的倭寇。此时,月空、无极和尚已经带领后续僧兵和补充装备赶至,他们用靛青涂脸、以红布蒙头,摆出了长蛇阵。倭寇看到后以为是天兵下凡,被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纷纷四散逃走。天员和尚命令骑兵左右转移,将倭寇引入阵中。

以无极和尚为阵心,最后一场大战正式开始。

倭寇极为擅长断刀术,能凭着短短几次交手找到对方刀具的薄弱之处,使足力气能连人带刀切成两段。僧兵们为了对付断刀术,特意制作了长达七尺、重30斤的铁棍。为了克服铁棍沉重的缺点,又连日加大了训练量,并在大铁锅上苦练无极和尚传授的棍法。铁锅难踏,铁棍难挥,训练时吃尽了苦头,但此刻在平地上对阵起来脚底犹如生风,手中挥舞的仿佛是轻飘飘的竹杖。倭寇刀长比不过铁棍,断刀术又无用武之地,被杀得大败四方。倭寇队长见势不妙,将倭刀甩入地中,双手作势,要与僧兵赤手空拳相搏。无极和尚冷哼一声,将铁棍扔在地上便要上前,却被月空和尚拦住:“倭寇狡诈,不知道又在盘算什么坏主意,勿要以身涉险。”无极和尚笑道:“无妨,你替我看好四周。”无极和尚将所学的罗汉拳施展开来,新招式虽是从天员和尚处转手,但他天资聪慧且武学根基深厚,从前后招融合自己的经验补到了三十六式,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拳头犹如千金落地,守六面、攻三方,既快又猛,将倭寇队长和身边的两个跟班打得倒地不起。

此役以武僧大获全胜而告终,但那名老和尚后世再无人有幸得见。

“终于讲完了”,刘律师口干舌燥,赶紧喝了口茶,然后笑道:“来来来,听了的都交钱啊交钱。”徐明旭和刘律师一起处理了一个重大债权纠纷,替客户赢回了不少钱,便趁热打铁谈常年法律顾问的合作。席间双方很是谈得来,刘律师便说了一场。众人听了刘律师要钱的话,都哈哈笑了起来。这单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徐明旭起身到包厢隔间接电话,恰好碰到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里面一道豆皮京酱肉丝色彩搭配巧妙,盘中的里脊肉更是香味扑鼻,把车后面的小男孩看得口水直流。

徐明旭现在对于阴阳眼的运用正处在尴尬的阶段。他只能够看清自身经络的能量流动和被附身后灵体的所在,但对于外部的灵却逐渐无法识别。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河里漂的,见到的灵越多这个世界就越模糊,他不由自主地将它们与人类一视同仁,在他眼里这些灵体跟鲜活的生命没有什么差异,它们有形体有情绪,甚至有可怜之处。如果只是在外面飘荡尚有迹可寻,若灵体钻进他人的身体里,徐明旭就彻底没法分辨了。眼下就是这种场景,小男孩或许是想吃这盘菜,“噗通”一下钻进了服务员的身体里,服务员眼神立刻变得呆滞。徐明旭这才反应过来小男孩原来不是人。眼见服务员呆呆地伸手要去捏一块豆皮,徐明旭赶紧挂掉了电话,一把拦住了她。受到了阻碍,小男孩脸上露出了愤恨不满地表情,流着口水骂道:“滚开!”徐明旭不动声色,狠狠按了一下她的合谷穴,服务员吃痛,“啊”地一声叫出来,眼神恢复了清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要做什么,连连道歉。所以有的时候人感觉脑袋发昏,做了蠢事,可能原因根本不在自身。徐明旭拉过来小男孩,让他附了自己半边身子,好好得吃了一顿晚饭,最后将他送走了。

晚上诵完心经,徐明旭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很想找卢骏祥聊聊,可卢骏祥自从和修一郎大战一场后就生了大病,已经休养了三四日没来上班。徐明旭刷着秒通好友,突然想起了定明师父。“不如再找定明师父聊聊?顺便还能去庙里给卢骏祥祈福。”徐明旭拨通了定明师父的电话,得知定明师父目前在五府山进行学术交流。

翌日,徐明旭和胡淑儿说起自己周五要请假去趟五府山,胡淑儿一听就来劲儿了,嚷着也要一同前往。徐明旭只好跟卢骏祥打申请,却被断然拒绝:“佛门清净重地,你跑去干嘛?万一又调皮捣蛋,坏了明旭的事儿是小,惹恼了众僧怕是要吃苦头。”胡淑儿满脸不开心:“哼!我自打工作以来,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别人都有工资就我没有,你不让我去,我就去告你非法用工!”卢骏祥隔着电话愣了一下,又哈哈大笑起来:“你自打工作以来,每日一只宝香阁烧鸡,一只200元,一个月就是6000元,再加上吃穿住不愁,已经远超安保人员的市价,你要是敢告,那就告去吧。”“你你你你…”胡淑儿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你要是真想去也不是不行,只要答应我一件事。”

“金主,好金主,只要你让我去,我全都答应你。”

“好!你女扮男装,然后一路上全听我安排,不能捣乱。”

“啊?主任您也要去啊。”徐明旭吃了一惊。“对,想看看有没有机缘能寻得好帮手。”卢骏祥又开始卖关子。

周五的时候,胡淑儿乔装了一番,穿着橘红色的防风棉袄加牛仔裤,又扎了个包子头,变成了一个清秀的少年模样。徐明旭忍不住感叹脸好真是穿啥都好看。临行前,徐明旭想起理查德的托付,便邀请他一起前往,理查德很痛快得答应了。胡淑儿从未见过外国人,对着理查德一阵打量后啧啧称奇,把理查德的脸都看红了。

五府山因有五座山峰而得名,它的美是诗情画意与神奇传说交织的美,更是描金历史与青灯古佛缭绕的美。冬季的五府山显示出其空灵的本色,跟其他三个季节的庄严肃穆相比多了一份纯洁。蓝天白雪下梵音阵阵,红墙碧瓦旁松柏青翠,巍巍大白塔在林立的庙宇中更显神圣,赫赫文殊菩萨像在大雪纷飞中更显庄严。西北风吹来,塔顶的风铎抖动,将空灵的叮当声送往整个山野天际,朝拜者仿佛穿梭于千百年间的时空隧道,不自觉得放慢了脚步,观赏这红白相兼的人间净土。

走在五府山的路上,四人都被这生机藏敛、壮气冲天的景色所折服,同时也被冻得摩拳擦掌、鼻尖发红。五府山佛教宗派众多,汉藏佛教已结下不解之缘,穿皂黄袍服的僧人和披暗红色袈裟的喇嘛交织,是别处看不到的奇景。虽然男女宾客需分开入住,但胡淑儿此行乔装十分成功,无一人识破,众人在定明师父引荐下都在十方堂挂了单。胡淑儿一只脚刚准备迈出房门撒欢,就被卢骏祥扯住衣领拽进了屋,叮嘱了一番在五府山的注意事项,然后要求大家早睡,第二天还要和僧人们一起早起上早课和吃早斋,听得胡淑儿好不郁闷。

黄昏时分,徐明旭在去五爷庙给卢骏祥祈福的路上,和一个急匆匆赶路的小沙弥撞了个满面怀。两人互相作了个揖,小沙弥见徐明旭是外面来的人,兴奋地说:“自打冬季里封了山,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外人了。快给我讲讲外面的世界有什么新鲜事儿?”徐明旭一脸困惑:“你从没下过山吗?”小沙弥回答道:“施主有所不知,我自打出生以来就在五府山修行。”徐明旭恍然大悟,捡了几个地方趣闻和时政热点讲与他听,见小沙弥听得喜笑颜开,不由得问道:“小师父若是有机会,不妨来我们这里坐坐,我也可以带你看看外面的世界。”小沙弥正要张嘴,恰逢胡淑儿兴冲冲地跑来,他疑惑地瞅了一眼胡淑儿,一声不吭地走掉了。

第二天早上四五点,僧人们便陆续起来上早课了。徐明旭痛苦地爬下床,摸索着洗漱完,发现胡淑儿还赖着不肯起,左劝右哄都没有效果,结果卢骏祥在屋外问了一嗓子“起来了吗”,胡淑儿蹭得一下就坐了起来。清晨六时,天空还是一片漆黑,伴随着清脆的磬声,显通寺供奉释迦摩尼的大殿灯火渐亮,显得十分温馨和令人向往。四人一进门就被僧人拉入正在绕殿堂课诵的队列,僧人在前,之后是零星的几个男居士和女居士。众人跟随僧人一起唱着“南无阿弥佗佛”,绕大殿转了若干圈,最后盘腿坐于大殿内的垫子上,对着三尊金佛念经入定。梵音清澈透亮,但胡淑儿听不懂,越听越晕,倦意也上来了,不断点头。有方主持看到了,用戒尺去狠狠敲了她的头:“困也要学会忍受,这么点倦意就不能忍受,你还能忍受人生的其他苦难吗?”在僧人们整齐而悠扬的诵经中,群山之间终于透出了道道霞光。

早课结束后,僧人们开始早斋。所有人在桌前面对面而坐,双手合十,一名老僧人燃香拜佛,带领众人念诵《二时临斋仪》。诵毕,众人皆在沉默中快速进食,全场连碗筷撞击的声音都没有。米是用山泉水煮的,香味四溢,胡淑儿内心狂喜,一连吃了好几碗,引来众人侧目,只好尴尬地把碗放下了。等卢骏祥在佛堂功德箱内投完了香火钱,胡淑儿憋了一上午的心终于能释放,撒开脚丫子溜得无影无踪。

“定明师傅,阿弥陀佛!”徐明旭招了个招呼,引荐了卢骏祥和理查德。“贫僧有礼。”定明师父则引荐了有方主持。日光照进大殿,理查德已经被精美的建筑和形态各异的佛像迷了眼睛,他所信仰的基督新教没有如此潇洒气象,天主新教虽然也有奇巧建筑,但却是各自独立矗立,并不能与雄壮多姿交相呼应的寺庙建筑群相比。徐明旭讲述了自己无法区分阴阳导致生活受到影响的困惑,有方主持却笑着说:“施主能有此大机遇,却是寻常人想都不敢想。一般人终其一世修行尚不一定能断绝欲望和杂念,施主却能在年纪轻轻的时候体味到如此多的人间冷暖。佛陀带给人类最珍贵的启示就是众生平等,众生皆可成佛。畜生、阿修罗、人、天等之间不断互换角色,在过去、现在、未来三世无穷流转。既然一切众生最终都要归于一佛乘,施主何必硬要区分出人与灵?不过,施主若是能毫无间断地修习禅定,智能深邃,想必能获得神通,届时兴许能看出六道。”一席话后,徐明旭陷入沉思,卢骏祥不置可否,理查德却插嘴道:“师傅,我不能同意您的观点。人类怎么可能和其他物种一样呢?上帝按照他的形象创造了人类,并赋予人类管理和控制世间万物的权力。人类充满了力量和智慧,明显是更高级的存在。”有方主持说道:“如果我们是自然的统治者,那么一切都应当服务于人类。施主对于现在生态环境的恶化有何看法?”理查德答道:“那是因为人们没有好好履行管理的职责。上帝在创世纪时已经为我们描绘了好的蓝本——伊甸园。但人类并没有按照这个蓝本让世界变得更美好,而是为了满足自己贪婪的欲望破坏了世界生态平衡。自然的归属权是上帝的,我们只是管家的身份,我们必须清楚明白这个角色的意义。”

定明师父正准备加入有方主持和理查德争论,五府山示警的古钟突然响起,钟声短促有力,荡彻山间。没过一会儿,庭下一个小沙弥慌里慌张地跑过来嚷道:“不好了,不好了,主持们和一个女施主在菩萨顶打起来了!”徐明旭心里咯噔了一下,和卢骏祥对视一眼,然后慌忙朝菩萨顶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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