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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母鸡(1 / 2)

我的姥娘,是一个标准的农村老太太,当时家里穷的时候,姥娘一个人扛起了家中所有的负担,等到我的姥爷回来的时候,因为立过功,得到过表彰,被提拔为村里的干部,这个时候,家里的日子才好过一点,但姥娘穷怕了,也饿怕了,稍微有点闲钱的时候,姥娘开始养猪,养鸡,养鸭,原因很简单,姥娘很担心万一哪一天家里再回到以前穷苦的日子,家里至少有牲畜可以宰杀卖钱,全家不至于挨饿。

我母亲兄弟姐妹一行五人,长大成人,都走出了村子来到最近的城市里上班,我母亲也就是在这里认识了我的父亲,姥娘是个念旧的人,不愿意舍弃自己的家业,于是和姥爷仍然定居在农村,当我出生的前一年,姥爷去世,留我姥娘一个人在村里,大姨和四个兄弟姐妹在城市里合资给姥娘买了一套一楼带院子的房子,将姥娘从农村接了回来。那个时候,房价几百块一平米,有的甚至是包分配。

姥娘从农村来到了城市,但依旧改变不了以往的生活习惯,特地把院子的一半清理出来,养一些牲口,当然,城市里面猪是肯定不让养了,姥娘在院子里建了几个鸡棚,开始养鸡。

从我刚会走路的时候,就天天往鸡棚里面跑,姥娘也是溺爱我到没边的地步,凡是我的手指着哪只鸡,当天晚上,这只鸡必定出现在家里的饭桌之上,等我上了初中,对吃鸡肉反而没有什么兴趣了,酷爱第二项运动,掏鸡蛋。

有时候在姥娘家,会去鸡棚里,将母鸡赶跑,然后从鸡窝里掏出几颗鸡蛋,递给姥娘,姥娘会拿着鸡蛋对着天空看一看,再给还我几颗,让我放回鸡窝里面去,当时我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现在已经知道了,姥娘抵还给我的,应该是一些受精蛋,以后是可以孵化出小鸡的。

在我初三那一年,有一天正在鸡窝里摸蛋的时候,正好遇见一只小鸡破壳而出,我欣喜无比,将那只小鸡连带蛋壳捧在了自己手中,而那小鸡从蛋壳中孵化出来之后,弱小的身体躺在我的手心中不住的抽搐,我小心翼翼的将小鸡交还给了鸡妈妈,将小鸡放在鸡窝里的时候,感觉那只小鸡似乎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是那小鸡第一眼看到的是我,又或许是记住了我身上的气味,每当我去姥娘家的时候,这只小鸡就屁颠屁颠的跟在我的身后,叽叽喳喳乱叫,那绒黄浑圆的身子,再加上笨拙的脚步,简直是可爱至极,我走路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将它给踩了。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小黄。

等到小黄成年的时候,黄色绒毛褪去,变成一只雪白的大母鸡,整个身体也变的肥大起来,每每看见我的时候,就会拍打几下翅膀,笨重的身体落到我的肩膀之上,就如一只鹦鹉一般,站立在我的肩膀上边,脖子仰的高高的,骄傲的很。

跟大姨所说的一样,当我十六岁的时候,我的感官下降了很多,时常已经听不见奇怪的声音了,这并不代表我的听力下降,只是回归到一个正常人的水品,我的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有高兴,也有失落,毕竟年轻人么,谁不希望自己有一些特立独行的本领?但没有这种本领的人,谁又能想象得到这种痛苦?

事情发生的前一天,我收到了大姨的电话,说是第二天周六一早让我去姥娘家,看看我的身体情况,我自然知道大姨指的‘身体情况’是什么意思,于是第二天一早,给父母说明了情况,只身一人前往了姥娘家!

一进姥娘家的院子,就看见小黄一只鸡在姥娘家的台阶下独自溜食,眼睛死死的盯着地面,时不时伸出脑袋在地面上啄一下,又时不时用爪子在地上刨一下,看见小黄的动作,我有些想笑,地面全是青砖地面,好像小黄能刨出什么东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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