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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孤狼(1 / 2)

有这么一个孩子,他的父亲是军人,母亲是一名教师。

每当父亲休假回家时,总会抱着他哼着那首名为《大号是中华》的歌。

孩子,这是你的家,庭院高雅,古朴益显出风貌,大号是中华。

孩子,这是你的家,红砖碧瓦,祖先鲜血干砖瓦上,汗滴用作栽花。

枯了树干再生花,肩过重担再上吧。

黄炎传万代,为家邦,为了你血中那份特质世代留下。

谁敢住进你的家,孩子,赶走他。

不计他鼠摸狗盗,要似你祖先,尽一心为了这国土把鲜血洒。

那时他不知道这首歌所蕴着的沉重情感,只感觉父亲浑厚的声音在胸膛震动,很安心。

长大后,他知道了这首歌中所蕴的东西。

从那时起,他就迷上了武术。

他想像那些英雄一般担起重担,于是,他去了河北沧州。

后来,父亲退伍归家,跟着老家一位商人去了XJ,那位商人很看重父亲,把中亚五国包括俄罗斯的外贸生意都交给父亲打理。工作稳定后,将一家人都接到XJ。

那一年春节,因为国外生意很忙,父亲无法回家过年,他随着母亲前往努尔苏丹父亲住的地方。

也就是那一年,彻底改变了他。

大年初一夜里,一群光头壮汉持枪闯入库房,父亲母亲为了保护年方十六的他,永远地倒在了那片异国他乡。

他永远记得那轰然爆开的烈焰将所有的一切都吞噬的那一幕。

里面,有父亲母亲,也有那群光头壮汉。

后来,那名商人闻讯赶至,将他带回XJ。那个微胖的中年男子问他。

‘以后,你想做什么?’

他抬头,一字一句地道。

‘报仇!’

他花了两年时间了解那群光头壮汉的来历,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知道了内情。

在俄罗斯有一个臭名昭著的黑帮组织,名为光头党。

它起源于1960年代英国青年劳工阶级次文化形成的暴力组织,后来慢慢扩大到俄罗斯。这个组织中的人视希特勒为偶像,清一色光头,一身朋克装,口号为‘俄罗斯是俄罗斯斯人的俄罗斯’,主张俄罗斯人至上,仇视一切居住在俄罗斯的非俄罗斯人。

想要加入光头党就必须袭击十到二十名‘民族敌人’,最初的袭击对象是黑人和亚洲人,到后来,连白人也不能幸免,一开始只限于言语漫骂和寻衅滋事,不至于要人命,到了九十年代后期,就开始草菅人命,残害无辜。

在俄罗斯,炎黄人被光头党残害的事例比比皆是,最令人愤怒的是2004年8月21日,莫斯科一家炎黄人开的咖啡厅被光头党用炸弹袭击,八名炎黄人被炸死。以及08年赤塔市被光头党刺死的留学生。

闯入库房的那伙光头党出于组织内最大的派别,俄罗斯民族团结党,这个派别完全模仿纳粹,统一行抬手礼,佩戴法西斯袖标,实行以俄罗斯为本的极端民族本位主义。父亲在莫斯科处理业务时,曾在公园遇到一群光头党,被父亲狠狠教训了一顿,其中就有这个团结党中一名地位极高的骨干,于是,他们苦心积虑寻找父亲踪迹,发现父亲暂住在努尔苏丹时,谴出组织内十二名穷凶极恶的家伙前来追杀。

明白了仇人的身份,他陷入了迷茫。

仇人力量太大,凭着自己这点能力根本没有能力报仇。

那一个月,他往死里训练自己,那名商人不忍看他摧残自己,替他联系了一名国际上顶尖的杀手。

他跟了杀手五年,在二十二岁那年孤身前往俄罗斯,用暗杀的手段对付光头党。

那几年时间里,所有人都知道了有一个名叫孤狼的杀手在盯着他们,每当他们针对炎黄人时,这头孤狼就会出现,将他们咬得鲜血淋漓。

最终,他们忍不住了,决心要将这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藏在暗处的小老鼠揪出来,花了两年时间培养了一个炎黄人暗线,通过暗线,布下一个专门针对他的陷阱。

就在孤狼再次出手救下那名将被打死的炎黄人时,他被那名炎黄人捅了一刀。寡不敌众的孤狼负伤突出重围,一路转战中亚五国,最终,在塔吉克斯坦穆尔加布市远山山区与紧咬不放的光头党激战一场,身负重伤,强撑着一口气冲过乌孜别里山口,一头栽倒那片灰褐色的土地上。

那一刻,他迷茫了。

那首大号叫中华的歌缓缓回荡脑海,他却再也找不到其中那份厚重感。

腥风血雨五年,从未失手过,却被视为同胞的炎黄人捅了一刀。

那一刀不仅捅穿了他的腹部,更在他的心口上留了一道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痕。

也就在这时,他看到一片红云自天边荡来。

那是位美丽的哈族姑娘,一身红衣,骑着马,红色毡帽顶上羊羔毛如同白凤之尾迎风飞舞,耳侧垂落的挂饰越发显出飒然英姿。

她叫玛依拉,这是流传于哈族间一位哈萨克族姑娘的名字,传说她长得美丽,又善于歌唱,牧民们常常到她的帐篷周围,倾听她美妙的歌声。

这位美丽的姑娘就好像传说中的那位美丽姑娘,她没有问他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将他带回自己的家,用土药给他治伤。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视线在玛依拉身上停得越来越久,他喜欢上这个性格开朗,爱憎分明的姑娘。尽管伤早就好了,却舍不得离开,在这个小小的地方,他忘记了报仇,忘记了光头党,每当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他就感觉全世界的阳光都聚集到了自己身边。

温暖得让他想忘记一切,在这里陪着她一辈子。

然而,他却无法面对她。

她是那么纯净,如同雪山白莲一般不染尘垢,在她面前,他感觉自己那沾满鲜血的灵魂卑微渺小得如同蚂蚁。

如果说父亲的死让他变成一名心狠手辣的刽子手,玛依拉的笑声,歌声,就仿佛破开云层洒下的那缕阳光,让身处地狱的他也能看见的光明。

他问她,你的父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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