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植保小说>玄幻魔法>迂界> 第一章 雨后春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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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雨后春笋(1 / 2)

第一章

一月,正值寒冬,冷清的大街某条招牌杆上倚着个乞丐,眼窝深陷,乱糟糟的头发飘着蚊虫,衣服穿的发黄,变灰,乞丐叫黄清,怀中别着根树枝,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人,偶尔拿着树枝乱挥,人们看着他可怜,好像还疯了,偶尔施舍几个铜板给他,或丢几个馒头。做包子的赵得水,前阵子卖不出去就因为黄清肚饿,赖在那,因他也是不讲究人,不常洗身,故而引得跳蚤蚊虫缠身,行人瞧着他包子苍蝇在上乱飞,这——谁敢买。

莫得办法,只得拿几个包子给他,黄清得寸进尺,整天赖那,莫得办法,每天都拿几个给他,赵得水起初很恼,有天夜里越想越气,但想到娘亲信佛,他便做罢。

大早上,赵得水便准备摊子,跟母亲告了别,推着小车出门去了,远远就看见黄清倚在杆子上,黄清也瞧见了他,站起来招了招手,赵得水也不恼,拿起笼中的包子,递给了他。

“拿了包子,就走远点”

“好嘞,赵秀才”

赵得水笑说道:“滚滚滚”

原本赵秀才真的可能是秀才,只是家中母亲体弱多病,无人照顾,往京路途遥远,赵得水放心不下,便舍了念头,现在有黄清,秀才这个想法如他脚下黄沙被风扬起,又平息。他觉得这乞丐是个好人,但也仅是个好人,要让他把母亲托付给他,他不放心,想到着,他挥手招来黄清,黄清嘴正咬着包子,看到赵得水朝自己挥手,指了指自己,赵得水点点头,佝偻着背,走了过去。

“看你一天到晚总来这讨,长久不了”

黄清嘴塞着馒头,回道:“嗯嗯嗯”,咽下后,又说道:“我也想过,我去找那些客栈的掌柜,找他们让我在那干活,他们说我身上蚊虫多,臭,我洗了几个时辰,连着衣服也洗了,再去,他们说我丑,影响客人胃口,我说让我洗碗,他们开始烦了,有些直话直说,不想让我做,有些脾气不好的,让小二拿着扫帚敲打我”。

赵得水静静听着,黄清咬了口馒头,接着说道:我便晓得求人不如求己,去山上砍柴,却在山上迷了路,走到了乱葬岗,还丢了把斧头,唉~。饿了几天,又不能去偷,便舍了脸面挨家挨户乞讨”

赵得水若有所思道:“我可以教你蒸馒头”

“你这馒头一天也没几个人买啊”

“而且我也没钱买面粉”

“我可以先借你点”

“算了,我不喜与人借钱,我还是有点活计的,镇外的义庄的古老头,看我可怜,有时能给我介绍点白活,最少有顿饭吃,好的时候能拿到几个铜板”

黄清连着一口,两口,吃完了包子。

秀才这个念头被赵得水彻底打消,内心安慰着 :“算了,秀才也只是个名号,有用的最多就是见了皇帝不用下跪,名号而已,读书人,安心读书就可”

“算了,随你吧”

“好嘞,那我过去躺着了?”黄清指了指身后说道。

“去吧去吧”赵得水挥了挥手。

街上兵马驰过,一时黄沙漫天,到了衙门,门口正站着位肥胖臃肿的官老爷,身旁站这位中年男子,排排兵马前有个轿子,轿子下来也是位肥胖臃肿的官老爷,比门口这位位置高一点,相对胖一点。轿子下来这位,笑得脸上肥肉也上抬了几分,肚子上的也被一并抬起。

“看来这油水不错”

“是因为仰了大人的亮”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什么时候能发亮了?是脸上油水发亮吧”

门口官老爷俯下身子,肉垂到了腿上,说道:“卑职不敢”向身后招了招手,上前一人,端着个木箱,轿子那位,单手提了个箱子缝,露出道金光。

“李鹏啊李鹏,上次在凤阳山有人被劫,尸体俱无,但——”轿子那位拿了身旁碗茶,拿起茶盖在茶碗上抹了抹,接着说道:“有个人逃了,来了我这,算是被我软禁了”

门口的官老爷不知是俯身太久,身上早已满身冷汗,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摊水。轿子那位扶了他一下,笑说道:“不用这么紧张,我也就说说,李鹏——李大人,日夜“操劳”,没注意,也是正常,正常。

“听闻李大人,痔疮常年不好,我这有一良药。”说着拿出个木盒递给了他。

“谢过大人”

李鹏对这他做揖,说道:“请大人到府上一坐,府上已准备好接风宴了,为大人接风洗尘”

“不必了,此行还有事,就不到府上叨扰李大人了”从兵马后面走来一人,对着胖官老爷窃窃私语,起身就要上车。

“那请让卑职送送大人”

那位“大官”也早就上了轿子。

“随你吧”

李鹏尾随了到了镇外,不再跟随,原地俯身做了一揖,便离去,孙志拉开帘子向后看了看,突然笑了,脸上的肥肉跟着颤了颤,事后李鹏打开木盒,放着一条红布。

镇外的树林里,一伙人围着个尸体,尸体脖子上有两个洞,其中有个老道人,一手挽拂尘,一手掐符咒,嘴中念念有词,突然符咒烧了起来,道人将符咒扔在了尸体上,尸体烧了起来,化做灰烬。

老道人擦了擦头上的汗,对众人吩咐道:“先去义庄看看,有无尸体缺少”

老道人一伙人走到义庄,看见外面围着兵马,上前朝一位士兵问道:“军爷,这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那人淡漠回答道。

“可以进去看看吗”

“不可,须先通报”

老道人行了一揖说道:“劳烦军爷通报一声”

那人走进去,过了一会走了出来,对着老道人说道:“可以进去”

老道人进去就看见一个肥胖臃肿的官老爷,和排列整齐的棺材,胖官爷对着他笑,道人却将注意力放在了身后的墙壁上,满墙血迹,加上官老爷的笑,难免有些渗人。

胖官爷边向旁走边指着身后,说道“道长,有何看法?”

血色墙壁上倚靠着个老人,满地已经干透的血,死者腹中有个血洞,眼珠子下垂,死不瞑目,老道长见多识广,也不惊。向胖官爷问道:“可有尸体遗失?”

“都没了,山上乱葬岗的也被人翻了”

“方才来的路上有已经人被咬了,但被我处理了”

“先生是这方山上的道士?”

“在山下,昨夜突然惊醒,掐指一算,知道不妙,一大早就带着徒弟们出来看看”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徒弟们。

“大人,带这么多兵马,是要抓这邪贼?”

“不知道长,有何高见?”

“这贼偷这么多尸体,估摸着要用那练尸法练僵尸,但作用这我可就不知了”

胖官爷对着身旁一人吩咐道: “把这人烧了吧”

“大人此次这么多兵马,想必这贼早已注意到了”

“道长对上此贼,有几成把握?”

老道人笑了笑说道:“没打过”

身后最小的徒弟突然探出个头,开口道:“我告诉你,我师傅可厉害哩,虽然他不能一指断江,紫气东来,但我师傅还是很厉害哩”正说着,被大师兄拍了下脑瓜子。道长笑道:“大人莫要见怪,我这小徒弟逢人就喜欢吹嘘他师傅,到底还是见识少”

“孩子嘛,快中午了,道长要不要去府上吃个饭?”

“不了,谢过大人的好意”

“那在下就不远送了”

胖官爷此行可不是为了抓什么偷尸贼,这事现在本就不归他管,只是路过好奇一看罢了。

街上来往着形形色色的人,一个中年妇人,瞧见正在看包子火候的赵得水,长得眉清目秀,走了过去。

“小哥儿,这包子怎么卖?”

“一个铜钱俩个,俩个铜钱三个”

“这是俩个铜钱,你瞧瞧”妇人伸出手,手上放着铜钱,赵得水伸手要拿,被妇人抓着手。

“这手倒是嫩,不像是会干活的手”

赵得水气力远不如那肥妇人大,抽不开,黄清瞧见了,走了过去。

赵得水说道:“大娘,松手”

“哥儿,莫急嘛,你大娘平时最会给人看手相,完给哥儿看看什么时候能富裕”

黄清从一旁冒了出来,跪着扯着那妇人的衣服哭喊道: “给点钱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上了”

那妇人松手了就要走,边走边喊着:“没钱,没钱”

黄清抱着那妇人大腿,哭喊道“给点吧,给点吧”

“都说了没钱,走不走?信不信我叫我男人来?”见乞丐还不松手,妇人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拿出来几个铜板。

“拿着拿着,快滚”妇人摇着手上的钱,黄清拿了就走。

赵得水见黄清安然无恙的走过来,笑说道:“还是你小子有办法”

“赵秀才真是秀气勾妇人啊!”

“个屁嘞!滚滚滚”

黄清在赵得水面前面晃悠那几个铜板,一下子拍到桌子上。

“赵大秀才!给我来五个馒头”

赵得水也配合,应喝道:“好嘞,黄公子,拿好您的馒头”递给了黄清。

“馒头配酒,惬意,找古老头喝酒去了咯”

“黄公子慢走”

“好嘞,赵秀才”

寒意飞来,先是金黄,接是蓝灰,再是黑灰,以及不小心溅落的白点。沙土飘起,随后又被水珠打下,再不能起,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站在义庄院子门口,满墙的血迹,一排排空荡荡的棺材,地上还有着几条完整的香灰,轰鸣声四起,伴着闪光,男人揭开手中的酒,“哗啦啦”,又拿起另一壶,一饮而尽。

“你是外地人?之前没见过你啊”说话的是位老人,虽老,头发乌黑,俩颊有些褐色斑点,,带着黑眼圈,声音依旧中气十足,他正看着乞丐。

“是的,老人家给点吃的吧”乞丐拿着个碗,在老人面前晃。

“吃的没有,但我知道哪有吃的”

“要钱吗?”

“不要,要气力”

乞丐看了看门口的牌子,义庄,问道:“不会是白活吧?”

“正是”

“不干,不干,我娘说这个晦气”

“那算了,算了”

“别啊,给点吃的吧”

“那就去,干完活,主家会请你吃饭,有钱人家还会给个红包”

“这么好,那我去”

“小子,我给你介绍怎么好的活,不表示表示?”

“咋搞?”

“记得给我带二俩酒来”老人笑说道,敲了一下乞丐的脑瓜子。

一阵清脆的响声,碎瓦中的酒四散流开,给黄土地增添了不少滋味,雨水混着酒,树叶沙沙,哒哒,黄沙再被压。

得意巷的最前的那间平房里,赵得水在烛火下读书,“咳咳咳”,卧房里传出来阵咳嗽声,赵得水赶忙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跑去厨房拿了药,一步两步慢慢走去卧房,将药放在了桌子上,轻轻了摇了一下母亲,母亲醒了,慢慢扶她坐起,在背后加了一个垫子。

赵得水端着药递给了母亲,“娘没事的,你去读书吧”,母亲接过药,吹了吹。

“没事,读书的事不打紧”赵得水扶着碗,吹了吹药,慢慢扶着碗帮母亲喝药,喝完药。

母亲笑道:“下次记得下点糖,太苦了”

赵得水轻声道: “良药苦口嘛”,说起这番话,赵得水记得儿时也嫌过药苦,那时候爹还在,母亲会偶尔用卖一些香囊的钱来换点糖给他,当时总问母亲这是什么糖?为什么这么甜,母亲只是笑着,长大了才知道这糖其实最为普通,再尝这糖时已经没有当初那么甜了,兴许——是手艺退步了吧。

赵得水又慢慢扶母亲躺下,盖好了被子,“你也早点歇息,读书可以,读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我晓得”赵得水轻声说道。

早上赵得水推着包子摊,转过巷口,就看见了一个身旁都是酒罐子,垂下来的头发遮挡了脸,衣服上有许多补丁,破的发黄,脏的发灰,得意巷里并不少见,赵得水拿了两个包子放在他身旁。

得意巷名字的缘故,最早是有一位寒窗苦读的贫苦读书人,拿了那年的状元,巷子里的老人都为此高兴,取名得意巷。但仍有不少人喊着之前的“穷苦巷”,之后巷子里又有不少人中了状元,这话才少了些。

“黄清今天怎么没来?”赵得水嘀咕着,随即又想到,黄清去跟古老头喝酒了,估计喝的多,早起不了。

“你听说没?山上的坟都被刨了,好多人都上山了,听说那义庄里的尸体也没了,满墙的血迹啊!”

街上两妇人靠在一起嘀咕着,恰巧被赵得水听见义庄二字,走过去问道:“义庄发生什么事了?”

“小伙子,你还不知道?那义庄的的棺材都空了,满墙的血迹”

“有尸体吗?”赵得水神情紧张道。

“没听说,估计古老头是没了”

“昨天不是有兵马往义庄方向去吗?估计是看守不当,被官老爷杀了”旁边另外一个妇人凑过来说道。

黄清,爹!赵得水心中闪过个念头,回到摊子越发担心,想着少卖一天吧,推着摊子往家中赶,妇人正在院子中晾果脯,看到儿子今天这么早回来问道:“怎么了?又有官爷来查了?”

“听说山上的坟都被人刨了,我要上山看看”赵得水边说边拿个根登山杖,和顶草帽,便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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