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感觉越来越近，以致于李栋梁直接哈出了一口白气。
但这寒冷似乎只来源于正前方，他的后脑勺由于温差的关系，竟然还热出了汗！
“道……道长……您这念的什么经啊？怎么我感觉越来越冷了？”
张道长下巴上挂着的白胡子俨然已经结上了霜，但嘴里仍旧念念不停，并未回答李栋梁的问题。
“李栋梁！你前方有团黑色的气体，你看见了吗？那个是不是DM-256？”
透过李栋梁胸前的摄像头，黄娟看见了那块黑影。但听见对方描述的是“气体”，李栋梁颇为不解：
“什么‘有团黑色的气体’，那不应该是一块平面吗？”
“你腰边上挂着副眼镜！自己戴上去看！”
李栋梁摸向腰间，果然发现那套新款紧身衣的右侧有个不起眼的小口袋。把手指伸进去一探，里面果然是一副小巧的折叠眼镜。
“戴上后，用你手臂上的控制器进行激活，就可以当夜视镜用了！”
黄娟说话的同时，李栋梁还听见了隐约的翻书声。感情这姑娘是边看说明书边给自己做指挥啊！
不过李栋梁倒也纳闷了。这GMC开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这段时间里自己就没想过要研究一下装备的使用呢？
这业务水平是真的不过关啊……都怪那死丫头没提醒自己！
对！都怪她！
趁着张道长正在认真念咒，李栋梁悄悄地拉高了衣袖，点亮了手臂上那台微型电脑的屏幕。
这台微型电脑的操作界面极为简洁。触屏与功能键并存，UI操作逻辑与十年前面世的PSV游戏机极为像似。
作为曾经的软件工程师，李栋梁马上就掌握了这套系统的操作要领。几下点击后，眼镜上突然出现了新的画面。再抬起头来，果然看见了一团黑色的气体正在张道长前方约五米的位置。
其抖动的边沿、与地面接触处的潸潸溢出状，都说明了这东西就是一坨凝聚成一团的气体！
当李栋梁的目光盯紧了那团气体时，微型电脑也同时将它锁定了。大量的分析数据在眼镜投影画面的左边略过，略过的速度之快，使得李栋梁完全看不清这些数据的任何一个字符。
这是DM-256究竟个啥玩意啊……
或许是李栋梁的动作引起了廿神的注意，那团黑气突然有所动作了。
在它动起来后，它的轮廓也居然清晰起来了：
面容俊美的人首，让人完全不能从五官上去分辨出它的性别。无论这是男是女，都是堪称顶级的颜值；
线条优美的马身上，尽是肌肉的轮廓。如果让米开朗基罗看见了这团气体块轮廓，他恐怕会惭愧地砸掉自己引以为傲的大卫雕像。
廿神徐徐地抬起了头，与李栋梁四目相对。它的嘴巴一张一合时，并未发出一丝声音。
但通过它的嘴型，李栋梁看出了这是在说“你是谁”。心里不禁有些惊讶，作了半天法的张道长它不去关注，怎么就关注了自己呢？
（当你凝视梦魔时，梦魔也在凝视着你）
难道是因为对望的缘故？
想到这里，李栋梁差点就要摘掉眼镜。但他同时又想起了被冻死在五楼的孙家十六口，顿时明白了无论自己看与不看，对方也会对自己是个威胁。